孟龙符说着,一挥手中的骑戟,策马绝尘而去,直奔十余里外的五里嵩山,而刘钟和诸葛幼民对视一眼,也都拍马跟上,千余晋军骑兵,调转马头,紧随这三将之后,向着水源地,前进! 五里嵩山,巨蔑水源,一声拉长的清啸之声,伴随着一阵疯狂的骨鼓敲击,嘎然而止,贺兰敏的身上脸上香汗淋漓,把面上的油彩都冲淡了不少,整个人也趁势倚在了一边的树干之上,娇喘微微。 公孙五楼连忙搬过了一只胡床,放到了她的身后,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夫人,辛苦了,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啊。”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把蒲扇,在拼命地扇着,贺兰敏身上那诱人的迷迭香味,伴随着运动的芬芳,钻进了他的鼻子里,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贺兰敏坐上了胡床,开始闭目吐纳,也不看公孙五楼一眼。 公孙五楼咽了一泡口水,又靠近了一步:“夫人,这作法还要多久才能完成啊,我们也好早点回去复命。” 贺兰敏的秀眉一蹙:“召唤祖先之力,净化这巨蔑水,需要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作法一次,持续两刻,这些来之前不是告诉你了么?” 公孙五楼连忙点头道:“末将只是要再确认一下,毕竟兹事体大。” 贺兰敏转头看着身后,那些在草丛中三五一堆围坐着,窃窃私语的士兵们,冷笑道:“公孙将军,这种仪式为何要带这么多人在一边围观?祖先们可不喜欢有太多闲杂人等在这里。再说,你的部下可不止是鲜卑人,有很多异族甚至是我们的敌人,你准备让祖先们怎么想?” 公孙五楼的鼻子抽了抽:“夫人,安全第一,现在晋军的前锋已经过了大岘山,离此不到百里,末将也是奉命行事,您的安全,是国师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能出半点差错,我想,祖先们也应该能理解这点吧。” 贺兰敏叹了口气:“罢了,本来我们贺兰部与你们慕容氏,公孙氏也算不是有多少交情,既然师父安排我做这事,那我尽力而为就是,至于这结果…………” 她说着,秀眉微蹙,低声道:“公孙将军,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祖先们怎么想倒还不是最重要的,最怕的就是你的部下们回去后乱传,影响军心民心。水中施法,在草原上要是给人知道了,是会给消灭整个部落的,这规矩,你也应该明白。” 公孙五楼连忙点头道:“这些我自然明白。”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身后,确认周围无人,才低声道:“夫人放心,今天我特地找了段将军借调了五百段部落的骑兵在这里守卫,等施法结束,我就会让他们永远闭嘴的,保证不会有半个字外泄。” 贺兰敏有些意外:“还没跟敌军打就要对自己人下手?这有点太狠了吧。” 公孙五楼微微一笑:“这是要帮夫人,帮国师,帮我大燕保守秘密啊,到时候就说是遭遇了晋军,他们英勇战死,想必段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我在山外还有三千本部铁骑作策应,这脏活他们干过很多,很熟练的。” 贺兰敏点了点头:“这是你的事,我不管,作完法后,我就要回广固去了,好了,也歇得差不多了,该…………” 突然,她的脸色一变,猛地从胡床上弹起,然后整个人都伏到了地上,公孙五楼不明所以,满脸疑色:“夫人,你这是…………” 贺兰敏喃喃道:“南边,骑兵,大概有千余,公孙将军,你在南边有部下吗?” 公孙五楼摇了摇头:“没有,南边我只安排了百余哨骑在分散侦察,如果看到敌军,他们会放信号通知我的,夫人,你是不是…………” 正说话间,一阵马蹄声急响,从南边林外直入,公孙五楼脸色一变,一把抄起了放在一边的弓箭,搭箭上弦,直指来骑,厉声吼道:“来者何人!” 奔来的战马一声长嘶,前蹄人立而起,而马上的骑手则滚鞍落马,在掉下来的时候,终于周围的人们可以看清楚他的模样,这是一个燕军的百夫长,皮甲毡帽,背上已经中了三枝箭,箭箭破甲钉背,血染得整个后背都是,公孙五楼大惊:“胡尔该,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成这样?!” 这个叫胡尔该的百夫长,这会儿给两个军士上前架起,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将军,快,快跑,晋军,晋军骑兵来,来了,厉害,太厉害了,我,我们的信号,信号兵给,给为首一将,一将,一箭就,就射,射死了,我,我也…………” 他说到这里,头一歪,一下子就断了气。 密林外响起了密集的,雷鸣般的马蹄声,伴随着孟龙符天神般的怒吼:“弟兄们,燕贼想在水里下毒坑害大军,立功报仇的时候到了,给我杀,千万别放跑了那巫婆!” 公孙五楼吓得面如土色,一回头就要找贺兰敏,可是转头间,那胡床之上却是空空如也,只有一身羽毛编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