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中山,两仪大殿。 自从邺城被黑火焚城之后,燕国的都城就迁到了这里,在那慕容垂曾经长期坐镇的龙椅之上,慕容宝一脸的愁云,看着同样侍立在 慕容农看了一眼在身边的慕容麟,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出列道:“陛下,臣以为,现在魏军势大,我军自先帝驾崩之后,军心不振,民心惶惶,魏贼来犯,并州这些新附之地,望风而降,而臣弟无能,撤军弃守,还请陛下将臣弟,以及坐拥几万大军,却弃守漠南的赵王(慕容麟)殿下,一并治罪,以正军心!” 慕容麟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之色:“我说辽西王(慕容农),你坐拥表里山河的并州,手中也有十万大军,更有晋阳这样的天下坚城,尚且不战而逃,让我在漠南草原,无险可守的三万兵马,又如何去挡那拓跋硅的四十余万步骑?他这次的出动,可是草原上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庞大军队,几乎所有的部落都出兵来袭,旌旗千里,战鼓之声震天动地,你又不是没见过,为何还要说这种话?” 慕容农咬了咬牙:“若是你能坚守五原要塞,抵抗月余,我这里自可以集结并州各地兵马来援,而皇兄也可以再次征调河北各地的大军援助,上次先帝出征,魏贼一触即溃,其号称勇将的拓跋虔,也是一战授首,并没有你想的这样不可战胜,所谓四十余万步骑,多是乌合之众,也把那些部落跟随前进的老弱妇孺全给算上了,兵法上如果真正地强大,是要偃旗息鼓,突然袭击的,哪有这样拖上千里行军,还一路敲锣打鼓,以壮声势的呢?” 慕容麟冷笑道:“先帝赐与我战守撤的抉择之权,让我可以便宜行事,草原上无险可守,我也向你派使者讨了援军,可你却一拖再拖,说什么要时间来组织人马,哼,你晋阳城就有四万精兵了,还要组织什么人马?不能先带着晋阳守军来援吗?一切不过是借口罢了,你想借着拓跋硅的刀,来除掉我这个你多年看不顺眼的兄弟,还要找什么理由?现在在皇兄面前这般演戏,不也是同样的想法吗?” 慕容农咬牙切齿地说道:“并州乃是新附之地,各地的土豪势力并不心服我大燕,蠢蠢欲动,我若全部出兵,那这些人在后方必然作乱生事,一旦我们将士家属为这些反贼所控制,那大军一夜之间就会溃散一空,又如何救你?若是我们要你的性命,上次早就请先帝除掉了,既然先帝饶了你一命,还要你带兵镇守漠南,我们就不会见死不救。你连一天都不守,直接弃城逃跑,还一路之上在并州大肆抢劫,散布恐慌,冲乱了我在雁门,马邑布置的防守体系,现在还怪我无法防守?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慕容麟哈哈一笑:“先帝说过,并州的粮草,税赋,我可视情况自取,撤得匆忙一些,三十万石粮食没带,取你点粮食吃吃,还要受你派的粮库官的刁难,兄弟们一时饿了,强行冲仓找粮,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我可是帮你守雁门和马邑的,不是白吃饭,至于后面你弃晋阳自已逃跑,后面的州郡一个个举城迎降北魏,我总不可能留在雁门和马邑等死吧,跟着你回来,还要说我的不是?” 慕容宝心烦意乱,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争执不下?先帝的临终遗命,全都忘了吗?现在我们要的是团结,团结,还是团结!重要的话朕说三遍,够不够?!朕今天不想追究你们失并州的责任,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把五六万军队带了回来,可是现在魏军已破太行,三十万大军潮水般地涌入河北,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打,怎么办?” 高阳王慕容隆朗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末将愿领五万中山守军,主动出击,与魏贼决战。陛下可以征发各地勤王之师,以为后援。魏军千里而来,一路之上攻城掠地,马不停蹄,这会儿一定已经疲惫,我们中山守军可是生力军,还有两万龙城的甲骑俱装,足可与魏军一战!” 慕容宝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笑道:“高阳王所言,甚合朕心,那就…………”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殿外响起:“陛下且慢,老臣以为,此时不宜决战!” 慕容宝的脸色一变,看向了声音的来处,只见一身将袍大铠的慕容德,以最标准的军人的步伐,登阶而入,而站在他身边,并肩而行的,则是一身黑色劲装打扮,夜行服饰的慕容兰,黑巾包头,脸上抹着暗夜的油彩,饶是如此,仍然难以掩饰那绝色的容颜。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从站岗的卫士到廷上的文武,乃至慕容宝本人,都不免离席起立,目光全都投向了慕容兰的身上,异口同声道:“兰公主,真的是你吗?” 慕容兰的神色肃穆,与慕容德走到大殿中央,同时向着慕容宝下跪行礼:“微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宝的眼中泪光闪闪:“这个时候,能见到皇叔和兰公主,兰姑姑,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 慕容德正色道:“微臣奉先帝之命,镇守邺城,而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