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东,舟山群岛,无名荒屿。 孙恩一身蓝色的鲨鱼皮所制劲装,紧紧地贴在身上,和身边的卢循,徐道覆等人一样,与以往那种宽袍大袖,飘飘若仙的打扮,已经是叛若两人,若是说以前的这天师道三杰,都是标准的道家弟子的范儿,现在这三人看来,都更象是沦落山野的贼寇,盗匪了,配合着他们那飘荡不束的长发,以及额上的束发带,还有那脸上,胳膊上或长或短的刀疤,箭痕,更是让人望而生畏,其人身上的杀气,即使是隔着十余步,都能让人为之窒息。 孙恩的眉头紧锁,看着那一浪一浪,扑天盖地,拍着礁石的大浪,紧紧地咬着牙,他的手握成了拳,沉声道:“也不知道,我们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上多久,叔父和兄长们,还有那么多道友的大仇,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报?!” 徐道覆沉声道:“其实我早就说了,想到不如做到,心动不如行动,要是当初们不管不顾,带着手下的兄弟们跟狗娘养的朝廷拼了,也未必会输,就算是死,也轰轰烈烈,总好过现在在这破岛上成天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 卢循勾了勾嘴角,他的神色是这三人里最坦然的:“其实,上次神教遭遇大难,倒不是真因为一个会稽内史谢酋的举报,背后是黑手党的阴谋,我们的好师父,还是抛弃了我们,也抛弃了师父,大概是我们以前跟青龙的秘密合作让他们知道了,所以,来追捕我们的那些兵马,虽然穿着会稽郡兵的衣甲,但都是谢琰秘密征集的北府军老兵,而且早就在我们的人里布下了眼线,一举一动,尽在他们掌握之中,要是我们当时就因为惊慌和愤怒,去取青龙留给我们的那些秘密宝藏与军械,就真的会给人家一网打尽了,这个道理,大家应该都明白啊,为何到了今日,还不释怀呢?” 孙恩长叹了一声:“是啊,道理我们都懂,二弟,大哥和三弟都是一时郁闷,有感而发罢了,毕竟现在血海深仇在身,却看不到报仇的希望,难道,我们就得这样东躲西藏一辈子吗?” 卢循微微一笑:“放心,大哥,我们现在不过是等待时机罢了,有那么多忠心的道友一直在暗中接济我们,包括不少吴地的本地豪强,其实他们都早就对那些世家大族不满了,我们从中原带回的兄弟,更是忠心的死党,现在不过是隐瞒身份,暗中准备而已,一旦我们振臂一呼,别的不说,吴地的十个郡,必会如燎原野火一般,从者如云的!” 孙恩咬了咬牙:“现在王恭再次作乱,事败伏诛,北府军又一次地叛变了,我看这刘牢之治下的北府军,跟以前谢安的已经完全不一样,军纪涣散,完全是靠着赏金和劫掠来刺激士兵们的士气,毫无荣誉感可言。只可惜,我们在北府军中的人太少,要不然若是能拉拢北府军,哪怕只是部分北府军倒向我们,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徐道覆冷冷地说道:“这些年我们这么多次地诚心拉拢刘裕,可现在连他也给赶出北府军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没有刘裕的北府军,会好对付得多。现在是谢琰领兵在防卫吴地,哼,谢家一向跟我们神教为敌,以前谢安为相时,就对我们多方限制,打压,这次更是谢石之子谢酋亲自举报,谢琰领兵灭我教尊,屠我教众,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不尽诛天下谢氏,枉为神教一员!” 卢循点了点头:“不错,我们以前跟青龙秘密合作,就是以给我们吴地的这些世家庄园为条件和目标,而谢家,王家这些大家族,必首当其冲,所以他们也是镇压我们最狠的,不过,在他们的背后,一定是黑手党这些恶贼们的阴影,尤其是朱雀这老贼,他对我们的一切太熟悉了,若不是我们这回早有警觉,改变了以往会盟的方式和接头暗号,只怕也会遭其毒手。这样也好,以前我们还总是顾念师徒之谊,狠不下这个心,现在撕破脸了,就可以把这些江南世家, 连同黑手党,一起铲除啦!” 孙恩的眼中冷芒一闪:“刚刚传来的消息,所以找二位贤弟商议,司马道子被那个心黑儿子司马元显灌醉,然后按了他的手印,上书自解一切官职,转给司马元显,哼,这小子倒是有一手,居然把他的酒鬼老爹就这么夺权了,不过,他也是太过得意,居然掌权之后第一条命令,就是征吴地庄园中的非在籍,也就是白册男丁,户户出丁,一个月内到建康集结,建军,他还给这支军队起了个名字,叫乐属。意思是乐意作为他司马元显的部属,哈哈哈,你们说,我们的机会是不是来了?!” 徐道覆拍掌大笑道:“机会来了,真的来了,乐属?这小子是不是失心疯了,还以为这样强征人家入伍参军,人家还得高高兴兴,乐意之至?连我们这种境地都不敢说发动教众起兵报仇,他司马元显算是哪根葱?这一下,吴地民众,必蜂涌而从,我们的报复大计,可以发动啦!” 孙恩看向了卢循:“我们的人,现在组织得如何了,真要发动,能不能成?” 卢循微微一笑:“托那些吴地土姓庄园主们的福,我们从中原带回的兄弟,被他们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