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看着翟钊身后的那些个骑士们,一个个虽然战马没有披甲,但身上至少也是套了一层硬皮甲,不少人也是身着扎甲,背上背着厚木骑盾,手中的武器也不似普通丁零骑兵的那些薄铁片儿似的铁刀,而多是狼牙棒,长矛这类的长兵器,甚至目之所及,也有百十来人拿着一丈多长的马槊,虽然比起真正的装备精良的重骑兵还是有所不如,但是比起以前的丁零马匪,早就是鸟枪换炮,全面升级了。也难怪翟钊敢有正面与慕容氏骑兵交战的勇气。 刘裕微微一笑:“看来贵军骑兵,也可称精锐了,不过,即使是这样的装备,与慕容垂的甲骑俱装相比,也多有不及,这回你们能打退慕容垂亲自率领的骑兵,当真是正面取胜吗?” 翟钊的脸微微一红:“这个嘛,也不怕你笑话,我们仍然是用了伏击,在一处峡谷处截击慕容垂,他急着回援,不知是计,只一个照面就给我们干掉了近千骑,余者也无法突破我军的正面,加上我们虚张声势,烟尘漫天,慕容垂不知我们来了多少人马,交战了半个多时辰后,还是掉头北撤了。” 刘裕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即使慕容垂真的撤离,现在邺城也不可轻易进入,只怕城中有诈。” 翟钊的脸色一变,看向了卢循:“卢道长,此话当真?” 卢循也有些意外,看着刘裕:“你刚才没说过邺城有问题啊,城中百姓出逃,城中烟火四起,城门大开,都是不争的事实,不可能有伏兵吧。” 刘裕叹了口气:“之前我让慕容兰回去劝城中守军弃城离开,答应不去追杀,如果成功,慕容兰会在南门树起晋国的旗帜,以示守军已经撤离,现在南门并没有竖起旗帜,这与约定的不符合。” 翟钊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这些不过是小事,也许是敌军撤得匆忙,没有晋军军旗呢,我这一路来时,看到数万百姓在四散逃跑,我身后的不少兄弟正在乱捕呢,要是城中还有守军,这些居民怎么会逃离?” 刘裕的眉头一皱:“那你这一路上可曾见过燕队撤离?” 翟钊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即使是军队逃跑,也可能换上平民的衣服溃逃,邺城区匹数千守军,一旦离开坚城,那弃甲跑路,也是正常。刘裕,你没有什么攻打这种逃跑的弃城的经验,可我见得多了,不会有问题的,城中若是有守军,断不会如此。” 刘敬宣也点头道:“这毕竟是燕国的都城,我想,哪怕是慕容垂亲自在此,也不可能拿邺城来诱敌,而且,刚才我们也看到有鲜卑本族人也要出逃了,他们就算放弃汉人,氐人,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本族民众,要知道,这些人的家人就在前线从军呢,若是后方家人不保,前线将士也会溃散的。” 刘裕沉声道:“我还是觉得要谨慎,慕容兰是何等精明的,优秀的间谍,她既然说会树起晋旗,定然早就会让邺城中的手下准备好,即使退一万步,没有这些军旗,她也会亲自登上南门迎接我们,现在这外城看起来空空荡荡,内城又不知虚实,贸然进入,只怕会中了埋伏,上次五桥泽一战,燕军就是用辎重来引诱我军上当,这次我们万万不可再中了奸计。” 翟钊冷笑道:“刘裕,所有人都说你如何神勇,如何英雄,可今天看来,不过如此,也许是你上次输得太惨,给吓破了胆,连空城都不敢入了,也罢,反正按照约定,我们丁零勇士要先入城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你既然不敢入城,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刘裕沉声道:“且慢,我跟卢道长说好的,可是大家一起入城,不许杀戮,至于府库里的财物,最后我们会尽数拿出来给你们丁零人,这是邺城,是北方的中心城市,若是在这里屠杀劫掠,我们以后如何统治?” 翟钊哈哈一笑:“ 府库的钱,当然归我们,可是攻城之后的清理残敌,也是我们的权力,你不是说城中有埋伏,还有敌军吗?现在我们就入城杀敌去了,这总没问题吧。还有,刘裕,我们现在只是联手的盟友,我可不是你的下属,我们丁零勇士生来自由,是天之骄子,任何人都无法管束我们,慕容垂不行,你也不行!” 他说着,也不看刘裕一眼,转身就打马而去,随着他的一声呼啸,几千名丁零骑兵都欢快地转头,向着西门方向而去。 刘敬宣低声道:“寄奴,将士们好不容易来到邺城,眼看空城而不入,全给丁零人抢了先,只怕难以服众,父帅的军令,也是要我抢占邺城,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若是丁零人把这里破坏得太过,以后我无法向父帅交代啊。” 卢循冷冷地说道:“邺城中可是有自汉以来的各种典籍,藏书,给这些丁零蛮子全毁了,那可是我们汉家的巨大损失啊,我们这些子孙难以面对祖先,不管你同不同意,我的人都要进城了。” 刘裕咬了咬牙:“相信我,事情真的不对,以慕容垂的本事,怎么可能给丁零人击退?这可是保卫他的都城,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