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微微一笑:“那么安行首和公孙行首的经历,能否见告一二呢?” 安同笑道:“我们家以前在前燕为官,在关东地区有些朋友,而公孙阿干则是出身陇右地区,熟悉关中,原来前燕灭亡时,我们家也给迁到长安,和公孙阿干成了朋友,结了阿干,现在自然也是联手经营,这回来中原,除了做生意,观察中原的局势外,也是想吸纳些人才,我看二位并非常人,希望见到我们家主公时,能告之真实身份。” 刘裕淡然道:“安行首,刚才我说的很清楚,我们是厌倦了战乱,想找一方宁静的生活,并不想牵扯进新的权力之争,感谢你的好意,如果你们家主公有要我们帮忙的地方,我们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会帮他,作为他肯收留我们的回报,但要说投效他,帮他争权夺利,那就恕难从命了。” 安同笑着摆了摆手,指着地上的两个包裹,说道:“现在不说这个,我想总有一天,你们会来找我家主公的,这两套护卫的服装,你们先换上,从此就是我们商团的人了,到草原之后,是去是留,悉听遵便!” 刘裕点了点头,他转头看了看四周,三十步之内,已经空无一人,而那些凉棚周围,已经是排起了长队,安同走向的一处凉棚上,插着一面旗帜,上面用汉语写着“公孙”二字,大约就是他们招募人的地方了。 刘裕的神目如电,百步之外,两三个行队护卫打扮的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是时不时地看向自己这里,他心下雪亮,也不避让,索性就在这里换起衣服来,一边更衣,一边低声对慕容兰说道:“不是说好的吗,在去独孤部之前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为何又主动去揭那安同的来历?一个女人知道这些事情,傻瓜都知道你不是寻常人了。” 慕容兰也跟着脱起自己的外衣,换起另一个包裹里的皮甲来,她一边说,一边笑道:“那你又是为何,要正面硬对那个额尔达呢?明明说好了不要逞强,先混进草原,你为何又要表现你的与众不同?”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因为计划变了,额尔达是刘显的大行首,又坚持不肯带我,只能带你,我不喜欢这个人,本来是想离开,但这时候正好公孙眷和安同进来,于是我就有了新的想法,他们既然敢在正面挑战额尔达,那一定是背后有人,这个时候在草原上敢跟刘显为敌的,除了拓跋,就只有贺兰部和铁弗部了,无论他们是谁的人,都对我们有利。” 慕容兰点了点头:“所以,你就要在他们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和本事?” 刘裕正色道:“是的,之前我跟王永说过话,在这个秦国尚书令面前都表现出了自己的气度,恐怕这点让额尔达有些警觉,他能成为刘显的大行首,就是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中原,或者说跟中原这里的高官显贵们有交情。以前中原是前秦的天下,这额尔达没少跟秦国宗室与高官打交道,就连王永也让他上城头帮他说话,可是我却跟王永这样平等对立,他会以为我早就跟王永认识,要不然一个草民怎么敢跟一国之宰相这样说话呢?” 慕容兰哈哈一笑:“他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别说王永了,就是谢安,还有我大哥,甚至是苻坚,你都可以这样傲然面对。所以,你觉得额尔达是因为妒嫉,才不想带上你的?” 刘裕点了点头:“也许他以为我是秦国的哪个宗室贵人了,想要到草原避难,我去之后,也许会取代他在刘显那里的地位,这是他坚决不肯的,作为商人,如果带上一个人,却丢了自己的地位,那是太亏了。所以,当安同和公孙眷出现时,我就意识到,我的机会来了,他们不是额尔达的人,敢跟他对着干,一定是背后有强力的靠山,我必须要表现出自己跟额尔达的决裂才行。” 慕容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狼哥哥,我跟你说 实话吧,刚看到安同和公孙眷的时候,我也有点吃惊,安同原来是我们大燕的官员之子,也一直为我们燕国跟草原行商,大燕灭亡后,他到了长安,跟那个公孙眷联手经商,其实,那桩婚事,还是我大哥提议的,就是因为考虑到了安同和公孙眷的关系,想让他们暗中为我们效力,结交草原各部。”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么说来,安同是你大哥的人了?” 慕容兰叹了口气:“想必如此,我现在戴了面具,他认不出来,但是我现在不想暴露我的身份,所以我要试探一下安同,果然,他直接就说出自己是为拓跋效力的,想必多少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此人极为精明,你要小心应付。” 刘裕勾了勾嘴角:“如果知道你的身份,那就会知道我的身份了,这下等于我们彻底在他那里暴露,怎么办?” 慕容兰笑道:“没事的,安同和公孙眷绝对不会在拓跋面前暴露我们的身份,毕竟,我们现在算是一伙儿的,这关系没有点破,但双方心知肚明,他们要把我们带到独孤部,然后由我们来决定以后怎么做,别忘了,全权负责对拓跋的行动的,可是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