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前几天相比,买主来的少了许多,因为,对私兵部曲这些感兴趣的,只有中等以上的世家,这就决定了买主的数量不会太多,当然,从会场正前方的那三十多个临时搭建的凉棚,以及棚中盛放的香炉,以及那些精致的坐榻就可以看出,大晋的顶级世家,今天多半不会错过这场盛宴。 刘裕戴着斗笠,抱着双臂,站在人群中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里,而王妙音黄衫幂离,小鸟依人般地站在身边,英雄美女,气质天成,即使是在这个不算起眼的角落中,也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刘穆之倒是一身绸缎衣服,胖乎乎的,象是个商人一样,放在人群之中,倒是看不出来,他脸上挂着笑容,看着已经开始入那些凉棚中坐席的世家子弟们,每来一个,都会点卯一样地叫上姓名。 “哟,这可不是高平郗家的郗恢嘛,今天也来参加这场拍卖了呀。” “寄奴,你快看,那个不是太原王家的王谧吗,当初你给刁家欺负的时候,可是他出钱救下的你,说起来,是你的恩人呢。” “哦,这不是殷家的殷仲堪,殷仲文兄弟吗?那个独眼的就是殷仲堪,这两位堂兄弟,可是大大有名,文坛领袖啊。没想到这些文人,今天也来参加这场拍卖大会呢。” 刘裕的嘴角勾了勾,目光所及之处,突然看到了一帮华服公子们,鱼贯而入,他笑了起来,拍着刘穆之的肩膀:“嘿,胖子,你的小舅子们来了,还跟我们这些人站在一起做什么,快去呀,你看,他们那里有好吃的呢。” 刘穆之顿时满脸通红,只见江家的几个少爷,在十余个健仆的护卫之下,也走到了前方,他的老丈人江,走在这些子侄的身前,面带微笑,而前面来的那些世家子弟们,见到江老爷子,全都起身,执后辈礼,江老爷子也是来者不拒,但微颔首,便坐上了正中间偏一侧的一处位置,眼看其他各席基本上已经满了,只剩下中间的两三席,仍然是空空如也。 刘穆之干咳了一声:“看来我岳父家的地位还是很高的,除了王家谢家之外,也就是以他为尊了。” 刘裕笑道:“死胖子不要转移话题,叫你去你岳丈和小舅子那里讨吃的呢,你看,他们带来了不少美食糕点,来,去要点,也分我们尝尝。” 刘穆之急得一跺脚:“寄奴,你再消遣我我可就怒了啊,别以为我胖子没脾气哦。” 刘裕笑着拍了拍刘穆之的肩膀:“好了好了,开个玩笑罢了。不过今天来的确实有很多熟人,看来我大晋的高门世家,今天可是要云集于此啊,没想到一个拍卖战俘奴隶的大会,竟然也有如此的声势。” 王妙音淡然一笑:“能挑到好的部曲家兵,以后直接就能掌握军队,以前这些高门世家习惯于清谈论玄,厌恶兵事,但这回北府军的组建,靠的就是刘牢之,孙无终这些投靠我谢家多年的部曲,他们能迅速地把军队训练成北府军这样,所以见识到了这其中好处的世家,这回再也不愿意错过机会了。以后这些部曲,可不止是当当打手,横行城里,更多的是可以帮他们控制军队,建立功业呢。” 刘裕点了点头,只见人群中一阵骚动,分开了一条通道,七八个华服健仆开道,两个二三十岁的公子哥儿,昂首阔步而入,身后跟着十余个美婢,有一个人刘裕认识,正是曾经在广陵的刺史府中折辱过刘毅的庾悦,而另一人,年纪稍长庾悦几岁,看起来也是一脸的清高,两眼看天,目不直视,典型的高门世家子的范儿。 而走在这两人身侧的,则让刘裕的脸色微变,先头一人肥头大耳,一脸的谄笑,可不正是广州刺史,老仇家刁逵?另一人则是满脸白粉,瘦高个儿,正是几年前在京口结下梁子的刁逵之弟刁弘。 刘裕一看到这对仇家,眼 中就是杀气一现,双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嘴上却是说道:“奇怪,庾家怎么会跟刁氏兄弟走到一起了?” 刘穆之点了点头,说道:“前面走的那人叫庾楷,乃是征西将军庾亮之孙,会稽内史庾羲之子,也算得是高门世家了,跟那庾悦是堂兄弟,现在都任司徒左右长史。地位比刁氏兄弟要高出了许多。庾家毕竟是继开国丞相王导之后出任宰辅之职的开国世家,与王谢基本上是一个级别,不是刁家这种中层家族可比的。但现在庾家的家道中落,又给桓温当年打击得很惨,只能靠依附会稽王和王国宝,跟刁家找了同样的靠山,走在一起,也不奇怪了。” 刘裕冷笑道:“刁逵的那个部曲头子刁球,上次给我一刀宰了,这回大概是想新挑些能打的部曲,今天看来,要跟他们有一番争斗了。” 王妙音秀目之中光芒一闪:“裕哥哥,要是缺钱的话,我一会儿跟相公大人他们说一声,你放心地要人便是。” 刘裕摇了摇头:“不,今天我不借别人的势,如果姓刁的要为难我,那我也要跟他们斗到底。”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