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刘裕转过了脸,不去看慕容兰,慕容兰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怎么,你连面对我的勇气也没有了吗?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刘裕冷冷地说道:“慕容兰,你们慕容家,还有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我,又怎么让我能信任你?今天你救走苻坚,我来这里,是想听你的一个解释,可是你说了半天,却是要我放弃北伐的理想,你敢说这不是再一次的背叛吗?明明是你要复国,不想让我军北伐,却在这里说的好像是为了我们着想一样,不觉得虚伪吗?若说两年前,我少不更事时还会上你的当,现在给你骗了这么多回,还会继续信你吗?” 慕容兰低下了头,轻声道:“你信我也罢,不信也罢,事实会证明一切的,刘裕,你我虽然现在立场敌对,以后也可能是战场上的敌人,但是我必须要说,我跟你之间,没有恶意,刚才我说的那些希望你平安无事的话,都是真的。刘裕,我见你吃过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我真的希望你不再受这些苦难了。” “王妙音在等你,如果你回去之后,能顺利地娶到她,然后在京口置地,安居,生子,那世家间就不会再为难你,也不会为难谢家,那对你而言,是最好的结果,对她而言,也是最好的结果!” 刘裕咬了咬牙,转头看着慕容兰:“对你慕容家才是最好的结果。北伐之事黄了,你们才高兴,而我们大晋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会高兴得起来?” 慕容兰摇了摇头:“你不代表大晋,决定大晋的,是皇帝,是那些世家,并不是你这样的战士。刘裕,话尽于此,我希望你能…………”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落到了刘裕左臂上系着的那根红线,勾了勾嘴角:“我希望你能跟王妙音百年好合。你们这一路太不容易了,希望你们能有个美好的结局。” 刘裕冷冷地说道:“托你吉言,不过我跟妙音的事情,与北伐是两回事,就算我回去跟她成婚,也很快会北伐的,慕容兰,希望到时候在战场上你我相遇,不要手下留情,因为,我会不对你念旧情的。” 慕容兰没有回话,她撮指入嘴,一声唿哨,马蹄响处,一匹黄色的披甲战马很快从林中深处奔了出来,慕容兰双足一点,身形腾空而起,不偏不倚地坐上了马鞍,策马而奔,她的声音顺风而来:“刘裕,希望你我永远不要在战场上相遇。” 刘裕摇了摇头,转身看向了一边的大树之后:“死胖子,还要躲多久?” 刘穆之那肥胖的身影,从树后慢慢地踱了出来,一身小兵的打扮,皮甲皮盔,看着刘裕,笑道:“寄奴,你怎么知道是我?” 刘裕没好气地说道:“我从城门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小子在后面跟着了,不过就你这差劲的武功,谁都打不过,要是真的碰到敌人,我可救不了你。” 刘穆之“嘿嘿”一笑:“若不是看到慕容兰,我才懒得过来呢。不过这趟来得挺值,起码是听到了慕容家的态度了,寄奴,我觉得你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刘裕的脸色一变:“怎么,你也信她的话?难道玄帅真的不会北伐了?” 刘穆之收起了笑容,胖脸之上,两团肥肉一抖一抖:“不错,她说的有道理,谢家就算有北伐之意,大晋内部的人也不会让谢家成功的,无论是荆州的桓家,还是皇帝和会稽王,他们都不会轻易地让谢家通过北伐建立更大的功劳。作为重臣,需要知进退,这个时候北伐,会引起猜忌,给家族带来巨大的灾难。” 刘裕不信地摇着头:“秦军如此大败,北方将会战乱而真空,如此好机会,怎么能放过呢?我就不信,皇帝难道不想收回失去的江山吗?” 刘穆之正色道:“如果苻坚今天死了,北方或许会大乱, 但是现在,苻坚活着,北方仍然有主君,一时半会儿乱不起来,我军趁势 收回淮北,彭城,恢复上次俱难彭超入侵前的国界,问题不大,但想再进一步,收复中原,就太难了。而且,以我的直觉,桓家会有所动作。” 刘裕的脸色一变:“桓家会有动作?什么意思?” 刘穆之叹了口气:“这回桓家在荆湘方向,同时面临着秦军从巴蜀顺流而下的水师,和从襄阳出动的二十余万步骑的压力,但仍然能抽出兵力到建康助守,我料他们必然是和荆州前线的慕容垂,姚苌这些人有秘密协议,可以隔岸观火,按兵不动。换句话来说,秦国的慕容,姚氏,就是我们大晋的桓氏,只不过这回秦国败了,大晋胜了而已。” 刘裕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对啊,慕容家能找谢家,也能找桓家,听慕容兰的意思,慕容垂能擅自离开荆州前线,到路上以接应之名来迎接苻坚,想必也是留了后手,荆州军不会无所作为的。” 刘穆之微微一笑:“正是,苻坚若死,那秦国群龙无首,坐镇洛阳的苻晖,在邺城的苻丕,还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