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转念一想,陆秀夫这个开办学校的提议,真的相当有必要。 他们既然打算建国,传国祚于千秋,自然不能只一味地埋头进行攻城略地,开疆拓土。 必须将这些新攻占的地盘,彻底打上汉文化的烙印,变为真正属于自己的帝国疆域,而不是一块块毫无根基的海外浮地。 明朝末年,大量西方传教士进入中原,就连永历帝本人都是天主教徒。 不仅为了祈求援兵,写长信求助梵蒂冈,屈身称对方为宗主国,还给太子朱慈煊改名为康斯坦丁.朱。 简直是荒谬绝伦! 郑成功觉得,是时候对西方进行一波反向文化输出了,从此凡是他帝国大军所到之处,剑锋指向之地,就是海外的汉文化圈。 以后什么西方传教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变成千里迢迢来朝圣学习的热心学子。 愿意学习汉文化,并且有深深认同感的,那就一视同仁地视为自己人。 至于心中抗拒,不愿接受的那些人…… 反正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一国的建立,总是伴随着流血的! 他又想到后世那些入侵台湾的红毛鬼。 虽然在这个位面,红毛鬼们的老家荷兰,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被他们攻占拆除了。 但假若二百多年后,这些晦气东西又一不小心死灰复燃,并且又又又来到台湾的话…… 必须给他们亿点点震撼! 本以为是蛮夷之地,却已经有了极其先进的文明和帝国政权,炮火所指之处,红毛鬼一路呜呼哀哉,闻风丧胆,死得很惨烈。 就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郑成功很快和陆秀夫达成了一致,搞教育,必须搞,而且要大搞特搞! 确定了大方向,还有许多细枝末节等待进一步完善。 此时,恰逢土著们一年一度的丰年祭,等同于南宋的新年元夜,极其隆重。 加上今年因为使用了新的种植技术,更是迎来了大丰收,本次节日祭举办得颇为盛大。 土著们提前月余就开始准备,捕捉猎物,制作祭品,纺织节衣,酿制美酒。 又于空地处排演祭祀舞蹈,一幕幕皆在模拟日常生活景象,结庐、建造、种植、畋猎、采集、晒盐、舂米等等,不一而足。 崖山人对节日祭祀都很熟悉,从前临安上元夜,十里长街,香车宝马,星火如簇,拥起一座笙箫繁华、人声鼎沸的不夜城。 但丰年祭这场面,他们真没见过! 唱歌跳舞也就罢了,怎么还有抱着人摔跤、在泥地里打滚越野跑、负重背着树前行这些操作呢,花样还挺多。 最可怕的是,居然有抛物比赛。 参赛者分为两队,遥遥相对,随手抓起一物就向对面抛去,谁接不住,谁就输了。 被随手抓起的小陆丞相:“……” 弱小,可怜,无助,但懵逼。 不是, 你们怎么还带扔人的?! 庆典最后一日, 土著们烤饼问卜,满面虔诚地将面团放在热石板上,覆以蕉叶,一炷香功夫后,以小米饼的焦度来占卜来年的天气。 若是无焦脆,就代表来年气候湿润。若是恰到好处,代表会大丰收。若是全糊了,就意味着来年将会太阳持续灼照,烧焦大地,生产条件极为不利。 郑成功一转头,看见赵昺悄悄溜过去,撅下了一块烤得酥脆的面饼边子吃掉,又私自给加了一把火。 郑成功:“……” 由此可见,这占卜完全不靠谱。 归来后,他同陆秀夫商议:“土人们对信仰相当狂热,或许,我们应该建一座文庙当学校,兼具祭祀和教学功能。” “当地祭祀节庆频繁,以后就让土人搬入文庙祭祀,并在文庙中设立学社,将教学融入日常生活中,成为土人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陆秀夫欣然道:“如此甚好。” 他进一步规划道:“等以后人多了,台湾发展起来,还可以再进行扩张。每地建一所文庙作为最高学习场所太学,以下的城镇,再依次设立州学、府学、乡学。” 郑成功又问:“所教何业?所祀何人?” 陆秀夫微感讶然,似是未曾想到这居然还有争议:“自然是建孔庙,封孔子,授儒学,拔擢成绩出众者入仕为官。” 郑成功不是很赞成地说:“孔子可以有,但不能只有孔子。” 设孔庙,当然是最常规、也最保险的做法。 但他出生在海外,七岁才归国,成长过程中又面临各国文化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