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位面。 经过百官磋商,朱祁钰最终决定给南明隆武帝送去如下支援,分别是: 五千精锐战士,以及他们的家人。 紧急调拨来的水师战船若干,因为隆武政权定都福建,北伐主要走水路, 粮草军械若干,可以支撑一年有余。 以及,许多的“人才”…… 石亨/徐有贞等一众夺门之变的“功臣”们,全部被打包送了出去。 隆武帝:? 行吧,他不挑,有总比没有好。 石亨对此,倒是接受得十分坦然。 自己今后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能够保留一命,已是陛下看在从前的功劳上,网开一面了。 他跟徐有贞这种无才无德、纯粹投机倒把之人,还不一样。 他是有一定能力的,素来骁勇善战,被称作“有陇西李氏之风,使之卧虎北陲,自当匹马不南矣。” 在京师保卫战中也曾担任总兵官,身先士卒,屡建功勋。 只是后来…… 荣华与权柄终究迷了他的眼,再也找不回当年为国为家,浴血奋战的那颗初心了。 走过世间繁尘喧嚣纷纷,却依然一身清白、片尘不染者,世间能有几人? 在整个时代,也就只有一个于谦罢了。 大军离开的那一日,百官都来到殿前,为这支远征的队伍送行。 于谦迎着清秋的冷风,揽衣坐下,抚琴奏了一曲《出塞歌》。 琴音铮铮凛然,如同凤鸣金铁,万古的浩荡长风与山河正气遗声,都在弦上激荡,信马由缰地散入秋日霜天。 在这琴声中,战士们都拖家挈口,老幼相依,最后一次回望家园。 他们都知道,此一去,便再也不能归来,但最终,还是依旧义无反顾地走向了前方。 只因一百年后,有另一个大明,山河在异族铁蹄下破碎,百姓惨遭屠戮陷于水火,等着他们去拯救。 一曲终了,穿越光门开启。 朱祁钰倾酒一杯,洒于地面:“祝诸君此去万里,诸事大捷,日月江山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战士们鱼贯而入,列队去往后世的南明。 石亨走在最后,褪下了忠国公的衣冠印信,放在地上,向着朱祁钰长长三叩首。 而后一言不发,径自去了。 光门的另一头。 隆武帝朱聿键白发如雪,正在静静地等待。 他是天下汉人中,最后一位被视为中兴之主的帝王,却一生命途凄惨。 因为祖父的迫害,后来又因起兵勤王触怒了崇祯,在高墙监狱中,度过了一十八年岁月,甚至一年前才出狱。 朱祁钰与他隔空对望了一眼。 眼前这位帝王,着实是相貌堂堂,天日之表,虽一身书卷气,看似清癯文弱,目光流转间却如若两道冷电,写满了坚毅决绝。 “朕把他们交给你了” ,朱祁钰微微颔首。 隆武帝行礼谢过:“景泰陛下放心。” 朱祁钰看向他身后,忽然发现…… 隆武帝这个皇帝究竟当得有多寒碜,为什么堂堂天子会面,身边就只有一个少年陪同啊! 他的百官呢,侍从呢,亲信与死士呢! 朱祁钰叹气不已。 那个少年,正是最红衣轻狂的年纪,显然被家人保护得很好,神情高傲,又不失天真,修丽眉眼间凝聚着一种所向无前的锐利锋芒。 “皇儿”,隆武帝温和地看向他,“走,去看看我们的援兵。” 少年版本的郑成功,当然也可以叫朱成功,此刻神采飞扬地说:“真好,我们现在终于有力量进行北伐了。” “对了父皇”,他又问,“这次我可以自己统领大军吗?” 隆武帝却忽然沉默了。 他看着少年郑成功,便想起之前在天幕上,别人提起的他未来事迹。 焚青衣,抗胡虏,驱外夷,收台湾,转徙风浪,一柱擎天。 就连敌人康熙都赞美他: “四镇多一心,两岛屯师,敢向东南争半壁; 诸王无寸土,一隅抗志,方知海外有孤忠。” 隆武帝感叹于郑成功的光辉未来,也意识到,以后自己不在的日子,这孩子独自一人,必定吃了很多苦。 天下为人父母者,纵有千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思,到头来,都免不了生出这样的一种诉求: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