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小龙王与庆云正在奋笔手谈。
小龙王写道:我尝试倒钩卧底,请配合演戏决裂,将我击伤,不必留手。
庆云:大哥是否决议离山?长公主此时仍在兰若,需要有人接应。
小龙王:她不是已经到了温县?
庆云:那是四姐与殷姑娘所布疑阵,长公主仍在房中。
小龙王:劝魏王回京,其围自解。
庆云:如此,得罪。大哥珍重。
他们挥毫如飞,口中也是咋咋呼呼互怼不停。
写完那句珍重,庆云抢过沾满墨迹的纸在掌中迅速揉成团,一口便吞了下去。
硕大一团麻纸狮子头,也没就汤,将庆云喉头噎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口中嗬嗬不能发声,却还作势怒吼道,“大哥……你,你竟然动手!放,放开我!”
落入隔墙耳中,仿佛是庆云被小龙王蒲扇般的大手扼住了脖颈。
“放开五弟!”,暅之,刘赢一齐喝道。
顿时屋中响起一片乒乓声。
不一会儿,窗棂破碎,刘赢被元法僧的掌风所激,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跨过了整个跨院,重重地撞在东厢的门板上。
穷奇好像就守在门后一样,立刻落闩开门将刘赢抢了进来。
破碎的窗棂里紧接着又冲出一道人影,元法僧衣衫破碎半身染血,恶狠狠地瞪了穷奇一眼,转身投入了幽暗的山林之中。
庆云,暅之紧接着推门而出,二人看上去神情狼狈,似乎也受了些伤。干尝断犹自沥血,看来元法僧身上的伤口,果然是由庆云所创。
庆云见元法僧遁走,拔足欲追,却忽然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一旁暅之急忙扶住,劝道,“算了,追不上了。此次算是割袍断义,下次相见,再分输赢吧。”
庆云以左手勾着暅之,右手以剑拄地,伸着脖子怒目喘息恨恨道,“分输赢?你刚刚没看到吗?他,他差点要了我的命!分输赢?下次分的便是生死!”
与此同时,暗处的阴影里有两人在窃窃私语。
“小龙王是我们的人?怎么可能。”
“事莫绝对。你听说了吗?组织策划彭城长公主脱逃与刺王计划相互掩护。可见彭城长公主也是组织极为看中的人物。之前我们也没有收到过任何风声。这个级别的卧底,恐怕我们还无法接触到。”
“哼,天宗还是信不过我们吗?”
“也并非是信不过。有很多事情,本来就不宜太多人知道的。再说天宗内部也是派系颇多,各家都有各家的手段。我们跟着锦衲王,也不会清楚别人家安插的眼线。”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静观其变。你将这件事报上去。我们也不主动暴露,暂时不与小龙王接头。现在我们的优先任务,还是将小王子尽快吸收进来。”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
第二天,庆云,暅之面见魏王。
魏王罕见地遍邀百官,公开召见二人。
庆云控诉了小龙王勾结天宗,为天宗杀手传递消息伺机刺王,并亲自在兰若寺接应彭城长公主脱困。许多细节说得是有板有眼,连魏王都几乎信以为真了。
当然,小龙王策划救出彭城长公主本来就是事实。有了天宗刺王案,以及天宗本来就有心利用长公主脱困的种种迹象,整个故事的逻辑很容易梳理通顺。
更何况,小龙王本来就是宗室里的另类,与平城旧族历来不合。只要有人指控他是天宗,立刻就有不少亲王大臣出面附和,拉出那些难辨真假的陈年往事落井下石。
魏王面无表情地听着,让任城王将众人的发言一一记录。
“元法僧私通天宗,谋刺天子,罪不可恕。彭城长公主为贼人利用,亦是从犯。李冲,替朕拟旨昭告天下,全境通缉。祈年大典业已结束,近日天宗猖狂,嵩山非久留之地。明日众卿便可随朕启程返京,由国师徐太太替朕坐镇嵩山,守满七七四十九日,并于兰若寺后山高处督造剑阁,供奉镇国神剑!”
魏王在公开场合如此表态,李冲的旨意很快便也跟到,嵩山的事件便算是定了性——天宗勾结内鬼谋刺今上!
元法僧此去行踪杳然,庆云也知道短时间内怕是联系不到这位大哥了。
等到魏王的龙辇一动,庆云等人便辞别白云道长,重回兰若。
由于庆云曾经为兰若挖出内鬼,避免阖寺为当年刺后案牵连,道人大统早有表态,那无主的皆空堂永远对庆云敞开。
恰好关押彭城长公主的禅房就在皆空堂。
庆云于是找了个由头,清开了整个院落。
刘赢将莫愁姑娘请了过来,所有男士自觉规避。
莫愁找到了一根刻有标记的柱子,轻轻叩响,不一会儿,便有一名面容憔悴的女子从沿着柱子滑了下来,正是彭城长公主。
以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