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澜一口水到嘴边,差点没被这话呛住,捂着嘴瞪了何行琛一眼,这人到底为什么能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啊?!
不过她这会儿饿得头晕眼花,也懒得跟他计较,起身去了洗漱。
叶千澜随手把头发扎了个丸子,习惯性站在镜前刷牙,放空了几秒后,总算意识到醒来后那股莫名的违和感到底来自哪里——她身上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换了一身。
脑中依稀有片段闪过,她表情顿住一瞬,扯着睡衣嗅了嗅,只闻到清新的洗涤剂味道。
也就是说,昨晚她催吐把自己搞成那副狼狈样,何行琛不仅把她给弄了回来,还给她擦洗过后才换上的干净衣服。
叶千澜刷牙的动作停了下,忽然想起,刚才何行琛进屋时眼底似乎的确有一片黑青,“搞什么啊,还突然走起贴心路线了……”
因为这点后知后觉,餐桌上的氛围莫名有些奇怪。
叶千澜先喝了碗汤垫垫,悄悄拿余光瞥了对面的人一眼,犹豫着开口:“昨晚我好像听到了周总的声音?”
“你没听错,”何行琛把碗放下,“保安也是请他帮忙叫的。”
叶千澜盛饭的动作停了下,忍不住咬了咬下唇,“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这段时间相处以来,她能感觉到何行琛“剥削”起她来虽然很不客气,但极少欠其他人的人情,这回却因为自己破了例。
何行琛闻言抬起头看她一眼,慢条斯理道:“如果让员工在公司的场子里出事,周岩这老板也趁早别当了。”
言下之意,周岩处理这事不是帮忙,而是职责所在。
叶千澜愣了愣,接着又听他交待了一句:“还有……既然把人得罪了,下回机灵点别再往谢涵真面前凑。”
他居然连这都知道了?
意识到这点的叶千澜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尖,不得不说,昨天的事她的确是存了很大的侥幸心理,想着那样的公共场合应该会相对安全。
只是没想到,谢涵真跟颜筠会记仇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何行琛及时赶到,后果可能真的不堪设想。
何行琛这顿外送叫的有点多,为了尽量不浪费,两人吃到都撑得不想动,餐桌都还没来得及收拾,门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叶千澜实在想不到,这个点会有谁来。
她一脸纳闷地跑去开门,怎么也没想到门口站着的不速之客会是谢涵真,不由蹙着眉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她并没刻意收敛语气,听着便多了几分质问的意思。
这态度让谢涵真面上维持的笑意僵了一瞬,她扯了扯嘴角咽下眸底的情绪,“公司的员工资料里有写住址。我今天特意过来……其实是想跟你解释一下关于昨晚的误会。”
“误会?”叶千澜双手抱臂摆出一副抗拒姿态,甚至没有要让人进屋的意思,“可我不觉得有什么误会。”
方才吃饭的间隙她跟何行琛聊了不少,对方将她记忆里缺失的部分通通补齐,自然没漏下被揍成猪头的黄锐锋说的那句——
“谢总她明明就跟我说,说这是她花了大价钱专程送我的见面礼……”
这也让叶千澜想起最开始时没留意的一点。
因为是面具派对,所有人都并未以真面目示人,黄锐锋之所以能在人群中锁定她,就是因为她戴着的那张独一无二的面具。
也就是说欢迎会乃至于面具的创意,从最开始就是个陷阱,而之所以选择面具,大概也是谢涵真以防万一的手段。
果不其然,谢涵真并没因此露出惊慌神色,反而镇定开口道:“我不否认为了替公司拉拢黄锐锋,我的确用了点手段,但把你牵扯进来纯粹是因为原定的人临阵脱逃,服务生又不小心把面具给弄错了。”
这幅冠冕堂皇把人当傻子的模样简直令叶千澜想笑,脸色却随即冷下去,“如果你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你还是请回吧。”
谢涵真的视线莫名掠过她飘向室内,似乎是在找些什么,“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件事我的确有责任,需要多少赔偿你尽管开口,我可以最大限度满足你。我甚至还可以给你写份介绍信,让你得到一份比现在更体面的工作。”
事实上,这种小事原本用不着她亲自过来,只是她不甘心,才想着再亲眼确认一回。
对方一如既往傲慢的态度令叶千澜窝火,当即冷笑道:“劳烦谢总费心,我在H&Y干得挺好的没有跳槽的打算。”
“谁把你气成这样?”
略显散漫的嗓音自身后传来,让叶千澜心口窜起来那阵火消停下来些,她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去,“没谁,我能处理。”
却没注意到,随着何行琛出现而一瞬陡变的谢涵真的脸色。
在国外时谢涵真再怎么说都是负责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偏偏对上何行琛她却失了该有的理性,丢下一句“你好好考虑我刚说的条件”便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