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 火光闪烁着,映衬在她的脸上,她站在阴影里微垂着头,面容忽明忽暗,额前的碎发垂下,轮廓柔软模糊。 太像了。 敛镜在他手中早已安静,不复方才与司黎缔结魂引之时的嗡鸣,任凭他再怎么催动,强行加注修为也再无方才的震动。 结魂引的阵法开启之时,她的气息顺着阵法的力量与他的神魂交融,敛镜开始躁动。 虽然只是瞬息之间,敛镜恢复平静,无论他加持多少修为,一次次尝试着,可敛镜依旧毫无反应,仿佛方才的不安与躁乱都是幻梦。 敛镜是他的本命剑,他与阿黎缔结了婚契,敛镜可以察觉出阿黎的气息。 所以它方才的躁动……是因为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吗? 可为何,现在他再次催动敛镜,它又毫无反应了? 一切都好像是他怔愣的瞬间做的一场梦。 晏行寂望向司黎,她眉头微拧,似乎寻找庆儿的过程有些麻烦,焦急之时红唇便微微抿起,长睫也忍不住的轻颤。 到底能有什么样的巧合,相似了七分的外貌,说话时的语气姿态,焦急时下意识的反应。 以及—— 敛镜那一瞬的异样。 司黎睁眼之时,身前的光亮被晏行寂牢牢挡住。 他太过高大,像堵小墙一般伫立在她眼前,月光从他身后倾泄,披洒在他的发丝上皎洁斐然。 光风霁月,芝兰玉树。 是极其赏心悦目的模样。 可司黎完全笑不出来。 晏行寂黑眸恍若没有焦距,视线毫不避讳落在她面上,沉默地陷落在寂静的黑夜中,眸中的晦暗深邃清晰可见。 司黎浑身一僵,膝盖一软险些给他跪下。 晏行寂……认出她了吗,是因为什么? 她有哪里露馅了? 司黎大脑飞快转动想要找到合适的措辞圆过去,往日那些插科打诨的话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但晏行寂先她一步,下一刻他转身朝前走去,白袍在夜风中翩跹,垂下的乌发飞扬,身上的冷香顺着寒风传来。 与之传来的还有他的话—— “司姑娘,不是要追魔族吗,我与你同去。” 司黎一顿,晏行寂已经走出稍远,察觉到她未跟上来后顿住脚步转身,清透的目光看向她,眸光平静温和。 “在下渡渊剑尊晏行寂,前来调查即墨城青霄剑宗弟子失踪一事。” 司黎微怔后缓过神来,拧眉道:“青霄剑宗弟子失踪了?” 晏行寂颔首:“是,失踪的地方残留着魔气,我一路顺着魔气追踪至此,司姑娘若是要寻人,不妨与我一起,我与姑娘缔结结魂引,四十九日内不可离开姑娘太远。” 他的话提醒了司黎,她与晏行寂还有一层结魂引绑着呢! 虽不知那些魔族到底为何要用结魂引对付她,但是结魂引一旦种下,为仆者对为主者言听计从不得违令,否则便会鬼火灼心痛不欲生。 并且最离大谱的是,为仆者不能离开主人百尺。 换算之,晏行寂不能离开她三十米,否则后果如上。 晏行寂太过冷静,负手垂在身后,温润清冷的模样仿佛被盖下仆印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蓦地轻笑出声,“我与姑娘一道前去,司姑娘觉得如何?” 司黎:“……” 老板你人还挺好的。 她皮笑肉不笑,握着卷星从他身旁绕过:“有剑尊相助,晚辈觉得……好极了。” 左右她现在与阿黎长得不一样,当年阿黎死在整个修真界眼前,以神魂献祭沧溟镜,身躯砸进东海。 东海的浪涛汹涌,她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纵然没死,掉进去也是必死无疑,说不定尸骸都寻不回来,晏行寂怎么可能会认出她。 阿黎早就死了,她咬牙死不承认,他又能奈何她? 月夜下,司黎脚步加快朝西南方向而去,一身青衣勾勒出纤细的身形,卷星的光亮指引着她前行。 她还要去救庆儿,没时间与晏行寂在这里掰扯。 等她寻回庆儿静待结魂引时限到期,立马挥手跟晏行寂拜拜,天涯海角,死生不见。 *** 庆儿的气息消失在即墨城外几百里外。 这里已经进入江阳县的地界,不似即墨城那样的大城,这里稍显荒芜衰败,街道上虽然遍布行人,但来往的百姓面容麻木衣着显旧。 司黎长睫垂下,神情出神,不知在思考什么。 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