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中之重。 通济社学在镇江府内属于极偏僻的社学,若是在府城内,以及金坛、丹阳二县,学童们多聘名师教授,或是入书院读书,破题于他们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既然是孙夫子布置的题,柳贺硬着头皮也非上不可。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这句话是柳贺小学时就背过的名人名言,讲的是有抱负的人要心胸宽广,柳贺思索了许久,只能想办法去找能论证这句话的句子,可仅是思索这一项就让柳贺眉头紧皱,到这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墨水有些少,可纵是再纠结,该答题的时候还是要上。 “柳贺,柳贺……” 柳贺正陷入沉思,就听纪文选正以极微弱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见柳贺转过头来,似是对自己的呼唤有所反应,纪文选不由大喜,和柳贺对着口型,“君子不以言举人后一句……” 柳贺:“……” 他什么也没看见。 柳贺正忙着佐证曾子这句话,哪有空理会纪文选,他把脑海中能够和这句话靠上边的内容搜刮了一遍,在草稿纸上写下,之后就开始慢慢筛选,找到其中的关系。 他总感觉,自己应付考试的方式有点像当年写议论文。 柳贺筛选得工作做得慢,考试时间却已经快到了。 大龄组这边,杜景为三道考题已是写完,见前后诸学童俱在思索,他面上也不由露出一分得色,再看前方柳贺显然是被这题给难住了,杜景为眼中更是闪过一丝轻蔑。 他性格傲慢,又不甘人后,柳贺尚未入通济社学时,社学中就有人断言,柳贺家学渊源,在这社学之中必然会很快取代杜景为的名次。 杜景为一开始也把柳贺当做劲敌,可观察过后才发现,柳贺原来也不过如此。 想及此处,杜景为起身,将考卷交至孙夫子面前:“夫子,我已全部答完。” 回座位时,杜景为还特意在柳贺座位前逗留了片刻,见柳贺卷面依旧一片空白,他在心中不由大笑三声。 柳贺此刻却神情专注,并没有被他打扰,他的草稿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思路也大概理清了,总结起来就是正经的东西也有,也有硬塞在里面凑字数的,因为所以所以因为换着用,表面上看起来似乎还有点道理,细究之下其实根本站不住脚。 但是没办法,就像写小说一样,还是得学会水字数的,虽不至于像温瑞安那般一个刀字占据满屏,但糊弄人的本事却不能丢。 但这已经是柳贺目前学问的极限,他已将自己所学倾数写下了。 柳贺终于赶在最后一刻前交了卷。 纪文选脸却皱成了苦瓜:“柳贺,你见死不救!” 柳贺眨眨眼睛:“你还活着,比我俩初识时还略胖了些。” “我问你君子不以言举人后一句是何,你不理我,我只能现编了一句。” “编了哪一句?” “小人以言抬人也。” 君子对小人,举人对抬人,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逻辑,没有把抬人写成抬棺更妙。 柳贺心中默默给纪文选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