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云和叶天远都愣愣的,欲言又止。 也有些难过。 病房里也因此一下子陷入了安静,唯有制氧机依旧不停‘咕噜咕噜’作响着。 每一声,都仿佛响彻在每个人的心底不停激荡着。 于是,沉默竟然如此震耳欲聋。 “唉……” 叶天远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眼神像是传达什么信息一般看向妻子,“我们走吧。” 乔雅云含泪点了点头。 夫妻俩都很明白这个三儿子的抗拒和怨恨,也根本不想公开承认他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于是也都没有对他直呼其名—— “我们也不懂医学,的确不该在这里添乱。” 叶天远坐在轮椅上微微鞠躬,语气是那样的沉重,“所以……我们的女儿,就拜托所长关照了。” 乔雅云垂头抹着眼泪,努力不再去看病床上的女儿。 那样一定会让小洲更难过的吧? 就仿佛,他们身为父母在这几个孩子当中唯一只在意凝凝似的…… 真那样情况就会更加糟糕的。 而叶云洲却轻轻怔了一下,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不着痕迹的向旁边偏了偏,正好错过了来自叶天远的鞠躬。 一种很复杂的滋味儿在心底蔓延,好像打翻了一堆调料瓶似的。 于是,他也突然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他只是在刚才那一刹那注意到叶天远的鬓角有了白头发,可……这人不是才四十来岁吗? 怎么会…… “唉!” 又是不欢而散,叶老爷子也不禁叹了口气陪着儿子和儿媳离开。 到底怎样才能帮助他们修复关系呢? 每当一想到这个问题,叶老爷子就止不住的心中泛起悲戚:有生之年他真的还能看到阖家团圆吗? 小洵虽然说肯定可以,只是时机不到。 可时机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咔’。 电梯门缓缓合上,叶云洲才走出了病房看着电梯楼层的数字一点一点减少,双手用力攥起来,神情复杂不已。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现在心里的感觉依旧不好受,让他很想用力捶墙。 可实际上,他已经这么做了。 ‘砰’! 这一拳下去,洁白的墙面上直接见了血,痛楚从关节处清晰的传来,但却竟然心里舒坦了点儿似的。 于是—— “你要干什么?” 正在他举起拳头又一次要砸在墙上时,贺霆的声音传来,黑眸轻轻眯起。 不对劲。 “只是忽然想起些事情。” 叶云洲别过脸避开他眼神中的探究,声音闷闷地,“心里憋得慌。” 贺霆不禁又蹙了蹙眉。 他以为,叶云洲是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姐姐贺锦,于是就走过去只轻轻拍了拍叶云洲的肩膀,什么都没再问,然后自己进了病房去看叶凝。 毕竟,一旦与姐姐沾边儿的事叶云洲就容易这样。 叶云洲咬了咬嘴唇。 刚才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心中涌起想要将烦心事对好友一吐为快的冲动,可是却又不知该怎么张口。 然后,就也那么沉默着要走进去。 而也就在这时候,病床上的叶凝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率先看见一片刺目的白,她就已经明白自己这是在医院里,但却又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难道是因为没有闻到一贯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你、你醒了!” 贺霆发现后,神情极为罕见的不可思议着,立马就俯身到她面前轻轻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有些人中了蛇毒之后,即便昏迷后再醒过来也是会因为余毒还没排干净而精神多少有些恍惚。 但也都算是正常范围内的现象。 “嗯……” 叶凝将视线转向他,发出极为沙哑的一声。 于是,贺霆就立刻去接了杯温水过来,小心将病床的床头摇起来支起叶凝的身子,然后将杯子凑到她唇畔,“慢点儿喝。” 而这时候,他还完全没有察觉到叶云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直到叶凝整整喝了三杯水才长舒一口气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