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梓下意识地打了个抖。
不知道为什么,在安虞柚说出那个她印象深刻的名号时,她本能一阵颤栗。
无知时,便无所畏惧无所感应,但当“觉悟”时,人本能地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神威。
正所谓唤其名便感其灵,真名具有特殊的力量。
桐梓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在清幽的檀香中,她竟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桐梓心想着,看了安虞柚一眼,她符画得很慢,但笔触不断,线条是肉眼可见的流畅。
桐梓又扫了一眼弹幕,果然井喷一般,密密麻麻几乎看不过来。
这是我想的那个二郎神吗
是灌口二郎还是李二郎还是赵昱还是杨戬
有区别吗
当然有,不同根源啊不过唉哟是云省人,可能请的不是起源派川省那个
已经在跟着画符了嘿嘿
同拿出了毛笔
别说观众了,在场的人也全都竖起了耳朵、踮起了脚尖,一个劲地往安虞柚那里看着。
听说有人要请神,而且请的是二郎神
我立刻把全家喊上了,我奶可信杨戬了
我家还供着清源真君像呢
虽然理论上桐梓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关注直播间热度,毕竟这是她的“主持成绩”,收视率好她才有可能长久留下来,但此时好奇心胜过了一切,她和其他人一样一错不错地看着安虞柚动作,不敢出声打扰。
安虞柚学的不是道门法术,虽然同是画符,但和那些供奉三清老祖的道家符箓三宗流传至今甚至逐渐火热的符文完全不一样。
“我这个是野路子,不建议大家跟着学,”她老实地对镜头道,“你们不太可能成功的。我是跟着妈妈、姥姥学的,但实际上用的和她们用的也不一样。”
“是这样吗”穿着一条蓝色连衣裙好似一点不怕冷的桐梓主动凑过来看了看她刚刚画完的黄符。
很快,直播间人数直接由原本的十二万一下冲到了二十万,并不断地增加。
人多了,不和谐的声音自然就多了,再加上安虞柚动作不紧不慢,不少急性子的人就憋不住了。
女的怎么请杨戬奇奇怪怪的,骗子
人还没有开始呢,怎么就骗子了
装神弄鬼,切
做戏恶心女,尽搞一些噱头,无语
看不惯怎么不走啊,在这里狗叫
安虞柚一身的玄门法术,部分跟着姥姥学,其他则是全根据她生母、真千金女配虞菲留下来的笔记手册学的。
虞菲是玄门天才,靠着野路子东一家西一派的蹭着学,也能得来真本事,是真的得天独厚。她不仅学了外面大门派的东西,也从养母婆婆即安姥姥那里学了苗族他们那一寨的绝学,笔记之后,让女儿安虞柚学了过来。
同是苗寨,有的善蛊,有的行巫彼此之间互不干扰,甚至略有竞争,不过唐以后道门衰落,再到了末法时代的当今更难见声色,若不是鬼怪复苏导致玄门必须复兴,这些也不至于重新被捡起来。
像是现在很火的苗族蛊派的官方大佬花家双胞胎老太太,她们用的神乎其技的蛊虫和安虞柚从姥姥那学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个符画好了吗似乎和我见过的不太一样,和现场这么多符箓也没有一点儿相似。”
“对,不一样。”安虞柚没接触过大宗门,但玄门常识有的。
难怪
我说呢,怎么画的乱七八糟的
和我学的请神符一点都不一样
安虞柚是个例,所有的手段都是适应了自己的改良版。
就好比请神,无论哪派,不管是道门还是野路子,都是要沐浴焚香,平时也要时刻供奉着老祖宗或是请的尊神野神。
安虞柚完全不一样,她在符箓上写的不是别的,正是二郎神的尊名,用的是她生母留下来的笔法,略像是苗语,但又有其他的神韵在里面。
但其实倘若她写俗名,用朱砂在黄符上写上简体“二郎神”三个字也能把真君的分神力量请下来,只要她想,她甚至香都不用点。
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就是纯粹在搞笑,说难听点是骗人都不装装样。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桐梓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我会启动符箓请神降临。清源妙道真君本领过人,不单是治水除妖,他有第三只眼,能辨是非真假,尤其能破妄除瘴,找东西不在话下。”
桐梓一下瞪大了眼睛,现场一阵低低的惊呼。
“我们需要避让吗或者要做点什么”她做过功课,在之前几期中也有选手或成功或失败地请神,那种野神小鬼不论,凡请有尊位的大神的,全是各种讲究。
之前没有直播,但不乏选手对着镜头表示不能将全过程直播出来,往往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