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有蠢沙那种经得起考验的稳固基质模拟构形,他也很满足。 难不成还真指望硬生生造出一个磁光云母来嘛! 怀揣这样的标准,罗南觉得距离目标实现似乎也不太远了,他有这种感觉。 还差一点点,一点点…… 跃升是一种质变,就“一点点”,也许需要比前面都要庞大得多的积累,甚至可能要全盘推倒重来。 可是罗南有种强烈的预感,一种建立在扎实构形设计基础上的直觉,或许也算是“幻想学派”很看重的“灵性”所在: 方向应该没有错,就一点点! 那就把工作做得再扎实一些。 旁边章莹莹眯起眼睛,把手掌半遮在额前,挡住扑面而来的激旋风沙,努力锁定“亲儿子”的位置,也难免担忧。 唯一让她放心的情况是:现在沙盘上“棋子”们,除了最前端的两个,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当背景,不至于把蠢沙踩到。 可是后面会怎样,她就不知道了。 章莹莹扭头想问一句,又强按捺住,生怕造成干扰——此时的罗南,感觉中像一个专注的指挥家,在虚无的空气中,拨指摇臂,幅度不大,很克制,很冷静,却又比早先仿佛冷眼旁观的姿态投入太多了。 沙盘上见不到对应的变动,可是…… 章莹莹皱了下眉头,抬头看天: 阴天了。 本来还勉强穿透雾气云层,秀一些存在感的太阳,在刚才一轮飞沙走石之后,彻底隐没在云层后面……其 实,现在云层的边界和分际已几乎看不到了,只有阴沉沉铅灰色的一片。 章莹莹还能感觉到,大气中明显湿度增加,气压也在降低。这应该是一个持续发展的过程,只不过被早前风沙漫卷的声势压过去,到现在才勉强体现出来。 而这些都不是主要的,章莹莹发现这系列变化的最关键因素是: “打雷了?”她喃喃低语,由于大气中的震荡太过微弱,她不太确定,说不定是错觉呢。 “哦,错觉吧。” “擦!” 章莹莹给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种时候罗南还能听到她的自言自语,且和她聊天:“别分心啊你!” “没关系,我挺专注的。另外,有些时候,大气也很脆弱。” “哈?” 罗南笑了笑,仍然继续之前的动作,看上去他真的挺放松的,几秒钟后,甚至嘬唇吹起了口哨。 他明显不太有技巧,初时有些破音,但超常的肉身控制力帮助他迅速找对了路子,哨音越发清亮明脆,在后面又与激荡的风沙击打在一起,以至于格外激越,倒是和现在沙滩上的情况挺配的。 可后面渐渐转长、低回的调子,似乎又有些空旷与苍凉。 这哥们儿心情……哈? 章莹莹一时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吹口哨的时候,应该是心态轻松心情好吧,可偏偏体会不到类似的感觉。 “旋律不错,什么歌来着?莫雅姐新作的曲子?”章莹莹悄悄用了听音识曲的功能,然而没有任何收获。 “随便哼哼。”罗南也暂停下来回了一句,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哼……是“吹”出声来了。 嗯,是蔚素衣的歌,那首“赤轮”,显然他是被梁庐传染了。 梁庐在专注工作,而且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这样。 罗南开始不太喜欢,在他看来,音乐会引动别的思绪,干扰正常工作。 可是梁庐振振有词,说什么造物学派最擅长的精密统筹,分划脑区,处理并行任务的时候,需要一个缓冲或者节拍器,有效规划任务节奏。 反正就是有充分的理论支撑。 当时罗南不予置评,可现在,他突然感觉…… 还不错。 他找了找感觉,又嘬唇吹出了声,那首至今也不太明白词义的歌。 就这抓耳却仍不够熟悉的调子里,他恍惚中真像是回到了中继站,在自己的工位上,在那封闭却又意外充实的环境中,面对着无数残破的机械,也挨着有趣又可靠的战友,让残缺的归于完整,让损坏的重组翻新…… 一切都很熟悉、流畅,且并不枯燥,仿佛可以一直不停地干下去,直到让整个基地都充满活力地运转起来! 好吧,现实中并没有那样的工位,那样的基地……便是战友似乎也只是虚无的代码重构。 可在此刻,在罗南的眼前,确实有不可计数的无形架构,慢慢推移变化,协调作用,使得一种奇妙的作用力,隐然生发。 即使其中还有许多不谐,但无形架构之间彼此摩挲,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