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脑中一片空白, 根本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啊、我们没意见,欢迎,欢迎。” 惜春要过继给老爷? 敬老爷怎么想;? 老爷竟也同意? 贾琏稀奇;看了眼贾赦, 就见他笑呵呵;坐在椅子上喝茶, 似乎对突然多出一个女儿无一丝不满。 这也奇了,他这老父亲无利不起早,敬老爷究竟怎么说服老爷;? 贾琏稳定心神,看向贾敬:“伯父, 四妹妹乖巧能干又与二妹妹要好,两个妹妹在我们这里是一样看待;。” 贾琏常在外面跑, 与家里;姊妹接触不多。便是迎春也就这一两年才亲热起来, 何况是隔了房;堂妹?不过听凤姐儿说铺子里口脂;调色多亏有惜春帮忙, 想必是一个有能为;孩子。 如今突然说要将惜春过继过来,还真叫凤姐儿说中——以后就成他们房里;亲妹妹了。他下金陵不过几月,家里人一个个想法怎么变得奇奇怪怪;? 贾琏道:“顾看妹妹本就是我们做兄嫂;本分, 过继与否我们都无二话,只是老太太那边、珍大哥那边您怎么说;?” “还有四妹妹本人您可与她说了?” 贾敬不管,惜春靠老太太教养, 但名义上抚养幼妹本是贾珍两口子;事。现在贾敬将惜春一竿子过继到堂弟家中,又指名说要自己夫妇抚养, 叫贾珍怎么想?外人怎么看贾珍? 他其实无所谓;,横竖女儿家养在内宅, 又有丫鬟婆子照看,过几年说了人家就要出门子,根本费不了他们什么心思。 至于嫁妆问题很不需要自己操心, 贾琏斜了他老父亲一眼, 依老爷;性子能吃亏才有鬼呢, 他既能同意想必敬老爷已经大大;满足了他;胃口。 贾敬见他话说得实在,甚至还会关心惜春;想法,不由满意;捋胡须,琏儿是个善良孩子,便是贾赦糊涂些有琏儿看着也出不了大错。 惜春就要交给他们两口子自己才能放心。 他淡淡道:“老太太那边我自会交代,只要你们两口子没意见即可。”他根本懒得提贾珍。 贾琏私心里揣度恐怕是贾珍混账做派促使敬老爷弄出这个想头。 两个老爷都决定了他有什么意见?横竖是凤姐儿照看,这也不妨事,凤姐儿之前不还说将惜春要过来养么?她那样;人既能开这个口心里肯定是极愿意;。 遂笑道:“白得一个妹子,侄儿高兴还来不及呢。至于您那侄儿媳妇,比侄儿还乐意妹妹过来呢。” 琏儿媳妇对几个姊妹一向尽心,再说她也是个能干人,能为妹子;亲事操心最终还说成个好人家,可见心地不错,这样他就放心了。 “如此,你四妹妹往后就要多劳你们两口子费心了,”贾敬说道:“你们且放心,抚养孩子;一应花费老夫都已备妥。” 他轻轻一抬手,示意小厮将抱着;盒子递给贾琏,“这里是三万两银子;会票,按十年算,你四妹妹就托付给你们两口儿顾看了。” 贾琏霍然起身:“妹妹费得了几个钱?再说妹妹们;花费官中自有份例,如何用得上这许多?伯父万不可……”哪个妹妹一年能花三千两银子? 贾赦也说:“他们两个养妹妹本就应当应分,哪有要你银子;道理?”贾赦咋舌,轻轻松松就是三万交给琏儿这小子,加上给自己;金银、古董,东府还是有钱呐。 贾敬微微摇头:“不必推脱,便是再用不了几个岂有叫琏儿两个补贴;道理。”况且他也清楚荣府官中恐怕没几个子儿了,他总不能短了自己;女儿。 “……既你伯父这么说,琏儿就收下罢。”贾赦喝道:“钱拿着就要花用到你妹妹身上。” 贾琏无奈,只得收下。贾敬又与贾赦商量祭祖时开祠堂将惜春;名字写到贾琏生母名下,此后惜春便由宁国府;嫡小姐成了荣国府大房;嫡小姐,与贾琏在礼法上;关系比迎春还近些。 惜春过继一事已成定局,就等走流程了。 说了会儿话贾敬便说去看望贾母,顺便商量惜春;事。 贾琏忙说:“侄儿送送伯父。” 陪着贾敬走到仪门,贾敬见贾琏欲言又止,笑道:“琏儿,你有什话要说?” “伯父如何想到要将四妹妹过继给我爹?您也知道老爷他、”贾琏住嘴,总不好说自己亲爹是个不靠谱;老头子罢? 贾敬捋胡须,深深;看了眼贾琏:“我非看中你爹,实是看中你,琏儿,咱们贾氏一族说不得日后还要靠你呢。” “这……” “无须惶恐,我就这么一说,横竖个人自有个人;造化。”贾敬叹道:“你爹那人虽有这样那样不好,却有一个重情处。“或者是贾赦收到母亲;偏心对待,导致他十分看重旁人对自己;看法,贾敬只需表明此事唯有贾赦可以托付,再许以重利,贾赦就拍着胸脯答应了,反正不用他掏力,好处自己拿,力气琏儿两口子出,有什么不好;。 他意味深长;说:“你不也发现了么?我看你现在对赦弟;心思把握得很好。” 贾琏:“……” 待贾敬走远,贾琏又转回贾赦房中,溜溜达达;在房里东看西看,就见博古架上又添了许多古董,桌案上摆着一溜象牙套杯,杯身泛着油润;光泽,一看就是被人细细把玩保养久了;珍品。 贾琏啧啧感叹,贾赦几步过来将套杯收起来,挥手:“去去,过去些,仔细把我;东西磕碰了。” “您屋里此前可没这么多好东西,都是敬老爷送来;?”贾琏斜眼问道。 贾赦不自在;说:“是又如何?我帮他养女儿,还不值这些了?” 贾琏摇头:“您呐!”说这话也不亏心,不过出个名分,哪里就值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