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此,也是有着若干方面原因的,比如说,马林科夫在经济、政治等方面的主张,并不符合大俄罗斯主义者们的要求,就拿经济重心这一点来讲,马林科夫始终认为联盟应该将经济建设的重点放在乌拉尔山以西地区,认为联盟应该强调自身的欧洲属性。而大俄罗斯主义者们则认为,联盟应该将自身视为一个亚洲太平洋国家,也就是将自身视为一个亚太国家,因此,联盟应该调整经济建设的重心,增加对东部地区的建设和投入。 很明显,如何对联盟进行定位的问题,是一个攸关国策的基本问题,那些大俄罗斯主义者们在这一点上既然没办法与马林科夫达成共识,那么双方就根本没有妥协的条件了。 而相比起马林科夫,维克托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就与大俄罗斯主义者们有着太多的共同点了:他反对党员干部民族化;认为联盟应该重视与中国、朝鲜等亚洲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重视对东部地区的开发和建设;支持全联盟性质的垦荒运动;认为联盟应该加强对西伯利亚、东西伯利亚地区的石油等矿产资源的勘探工作等等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大俄罗斯主义者们的立场高度贴近。 正因为如此,那些大俄罗斯主义者们才希望尽快推动维克托更进一步,哪怕做不到这一点,他们也希望能够在最大限度上打击马林科夫的力量,削弱其在党内和联盟内部的影响力,从而增大维克托在攸关大政方针方面的话语权。 除了这一点之外,在维克托看来,自己背后那些人之所以这么积极的造马林科夫的反,未尝没有限制自身的考量。 很明显的一点是,如果按照自己的构想那么脚踏实地的去部署,等到五年甚至是十年之后,他这个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在布尔什维克党内的地位就彻底稳固了,到了那时,以其自身的党内威望,就足以同马林科夫进行面对面的较量了。如此一来,他这个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自然也就不用受背后那些人的胁迫,成为联盟名至实归的最高领导人。 而现在呢,自己即便是扳倒了马林科夫,顺利的就任联盟与布尔什维克党的最高领导人,面对复杂的局面,自己也难以坐稳属于自己的位置,到了那时,他这个最高领导人免不了需要与背后的若干势力做妥协,由此,这个所谓的最高领导人,不过是半傀儡性质的罢了。 所以说,政治这个东西从来都是复杂多变的,政治对手并不一定就是敌人,政治盟友也未必就是朋友,而对于维克托这种蹿升的太快的高层领导人来说,如何在竞争者与支持者之间构建一种平衡的关系,始终都是至关重要的。 十几辆车组成的车队最终驶入中央委员会大楼前的广场,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一名随行人员快步跑过来,替维克托将车门打开。 从车内钻出来,维克托迟疑了一下,最后又扭头看了一眼被他遗落在车内后座上的那份文件,随即蹙了蹙眉,径直迈步走开。 在当初的列宁格勒案件中,尽管维克托在后期介入其中,终止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但在此之前,依旧有很多人被投进了冤狱,就像伊萨科夫所说的,这些人已经在监狱中待了将近十年了,他们应该得到平反,否则的话,这对他们来说很不公平。 但公平这种事在现实中是根本不存在的,若是等上几年,等到维克托自身的地位稳固了,等到他不用在乎马林科夫的看法了,他倒是很乐意为这些人平反,只是现在还不到做这些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