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维克托的考量没有错,如果斯大林同志想要解除他的职务,根本不需要耍什么阴谋诡计,直来直去的在会议上讨论就好了,估计都不用费太大的力气。 冷静下来想一想,马林科夫同志他们之所以没有提前通个消息,最大的可能性定然也不是为了看他的笑话,而是很可能因为他的新职务已经确定下来了,而且这个新职务定然能够让他感觉满意,因此,这个好消息才没有人提前告诉他,等着斯大林同志亲自通知他呢。 暂时将个人的得失放在一边,仔细考虑撤销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这件事,维克托倒是觉得合情合理。 当初联盟为什么要取消卡累利阿苏维埃共和国,转而成立一个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说白了,其根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芬兰做个样子,以卡累利阿地区的芬兰人为诱饵,寻求最终将整个芬兰都兼并过来嘛。 当然,莫斯科真正需要的,也不是非要将芬兰兼并过来,说到底,莫斯科需要的是地缘政治的安全性,需要的是将芬兰,甚至是北欧三国,都纳入自己的地缘政治阵营里来,至少也要保证赫尔辛基的政治立场不会倾向于英美以及联盟的敌人。 而现在呢,随着战争的结束,那个曾经锐意对抗联盟的曼纳海姆逃离了芬兰,新上台执政的芬兰政府,正在与芬兰共产党全面合作,同时,在地缘政治立场上,赫尔辛基完全选择了与联盟建立友好关系,坚定地站到了莫斯科一边,这无疑是令莫斯科最为满意的。 在这种情况下,莫斯科当然也要对赫尔辛基表现出友好的态度,让那些原本桀骜不驯的芬兰人感受到联盟的善意,因此,看上去有些刺眼的“卡累利阿-芬兰苏维埃共和国”,的确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当然,这个共和国还是会存在的,只是国名需要改一改了。与此同时,“卡累利阿-芬兰共产党”一样也失去了继续存在的必要,既然“卡累利阿-芬兰共产党”都解散了,维克托这个第一书记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做下去了。 另外,维克托还从斯大林同志之前那番话里感受到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接下来担任卡累利阿苏维埃共和国第一书记的,应该就是维罗莱宁同志了,否则的话,斯大林同志也不会让他将更多的工作,交给维罗莱宁去处理了。 “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略一沉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维克托点点头,说道,“等到莫斯科这边的工作稍稍处理一下,我再去一趟彼得罗扎沃茨克,将手头的具体工作向维罗莱宁同志交代一下。” 语气稍顿,他又改口说道:“不过,我并建议由维罗莱宁同志兼任共和国第一书记的职务,至少,不应该让他在担任人民委员会主席的同时,再兼任第一书记的职务。” “哦?”斯大林同志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是你察觉到他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是,”维克托急忙摇头说道,尽管他对维罗莱宁同志有些看法,但还不至于将对方当做阶级敌人去看待。 “我的意见是,可以将之前我们在立陶宛施行的干部任命政策,同样也在卡累利阿地区实施,”迟疑了一下,维克托说道,“基于此,作为一名芬兰人,我认为维罗莱宁同志身兼两职并不稳妥。就像我之前曾经汇报过的那样,卡累利阿地区的党员干部民族化问题已经比较严重了,而继续允许维罗莱宁同志身兼两职的话,可能会给某些同志一个错误的暗示,从而令他们在民族主义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听了维克托的这番话,斯大林同志笑了,他将烟斗送到嘴边,吸了一口,说道:“维克托,我赞同你在党员干部民族化问题上所保持的警惕心,但却不赞同你在处理这类问题时的思路。” 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维克托拿在手里的香烟,岔开话题说道:“抽一支吧,在我这里不需要有太多的忌讳。” 维克托急忙点头,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你认识到了卡累利阿存在的问题,这是好的,”等他将烟点上,斯大林同志才继续说道,“但你在响应的问题暴露出来之前,就试图想方设法的解决掉它,却是不明智的。” 吸了口烟斗,斯大林同志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他抿着嘴唇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卡累利阿地区存在的问题,肯定不是孤立的,不会是特殊的独特存在,在联盟的其它地方,应该同样存在着类似的情况,比如说在高加索地区,在远东,甚至是在中亚,难道就没有类似的情况存在吗?你认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那么别人是否也认识到了呢?这些都是未知的。” 用右手捏住烟斗,他拿着烟斗朝维克托指了指,加重语气,说道:“所以,要想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问题,就必须让它暴露出来,让更多人认识到它的严重性,只有这样,你的警惕才是有意义的。” 维克托微微皱着眉,他明白斯大林同志这番话的意思,这位领袖并不是对卡累利阿的状况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