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的时间,眼前视线陡然开朗,竟然是到了一处河湾。 这条河并不宽,五六米的样子,看走向,应该是德涅斯特河的一条不知名的小支流,其发源地应该是沃伦高地的某处沼泽带,每年丰水期河里才会有水。 小河没有人工修建的河堤,平缓的河岸上长满了荒草,有些地方的荒草甚至有半人高。这里的荒草都不知道寂寞的生长了多少年了,直到这些戴着蓝帽子的人出现在这里。 在离着维克托他们三四百米的一段河岸上,有不少人站在那里,远远的看过去,可以看到身材魁梧的梅尔库洛夫也在其中,他似乎正在看着什么东西,还时不时与身边的索菲娅交谈两句。 趟着荒草,维克托一路走过去,等离得近了,才发现在这些人面前,已经挖掘出来一个占地足有三百来平方,深度超过两米的巨型大坑。因为离着河流太近的缘故,坑底已经溢出水来了,浑浊的泥塘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看到维克托走过来,梅尔库洛夫停下与索菲娅的交谈,说道:“准备工作还需要加强,最主要的是,名单上涉及到的人,必须一个不少的处理掉。” 语气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维克托·维克托罗维奇中尉同志,我知道你刚刚进入国家安全部门工作不久,在思想上、性格上,可能还没有适应这个特殊的岗位,对于某些看似无辜的人,你还抱有一些同情心。但我必须警告你,你的这份同情心用错了地方,对敌人的同情,说明的是你的立场不够坚定,看待人的视角没有放在正确的位置,这是一名国家安全工作者的大忌。” “是,委员同志,我会尽力调整的,”维克托哪敢多做解释,他只能点头承认错误。 “不是尽力,而是必须,”梅尔库洛夫语气严肃的说道,“利沃夫地区对于国家来说,是一个很关键的边疆区,这里的一切都很复杂,不管是民族成分,还是治理难度,都是如此,你身上表现出来的任何弱点,都可能成为敌人利用的工具,所以,在对待敌人的问题上,如果你的态度不够坚决,不够冷漠,那么,你就会出问题。” “是,委员同志,”维克托又一次说道。 “那么,现在开始执行你的任务吧,”梅尔库洛夫扭过头,随口说了一句,转身走向远离深坑的地方。 维克托略一迟疑,朝站在不远处的索菲娅点了点头。 很快,河滩的荒草地上响起尖锐的口哨声,停在不远处的两辆卡车,开始朝着这边开过来,并最终停在深坑的东、南两侧。 卡车的后方有车篷,车斗尾部有布帘遮挡,当卡车停住的时候,后方的布帘被人从车上撩开,显露出两挺冷森森的马克沁重机枪,机枪的枪口,正好朝着坑洞边缘的位置。 又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有几辆卡车从林间小路的方向开过来,当先两辆卡车最先停住,车后方跳下来数十名荷枪实弹的蓝帽子士兵。这些士兵显然是早有默契,他们刚一从车上下来,便自动在附近布置岗哨,选择最佳的扼守位置。 直到这些士兵占好了位置,最后的三辆卡车后方,才有士兵打开了车斗挡板,将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囚犯从车上驱赶下来。 等到这些犯人在士兵的驱使下站成了两排,维克托才远远地朝卡车停放的方向摆了摆手。随着他的手势,站好队的四五十名囚犯被驱赶着走向深坑,直到那个令人感觉恐惧的深坑出现在囚犯们的眼前,这些已经被饥饿和疾病折磨的极度虚弱的囚犯,才陡然间喧哗起来,很明显,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了。 喧哗很快演变为惊慌,惊慌又迅速进化为恐慌,有人在队列中大喊大叫,还有人试图将身边的人推开,远远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