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通草原话的士兵们将林立的话大声地重复出去,很快前来做客的大大小小上上下下的人就都听到了。
便是在林立身前跪着的人也是羞愧不堪,也有人大声辩解,怒斥林立入侵草原。
才喊上一句,就被江飞抓了泥土不客气地塞到嘴里。
待到罪状宣布完毕,风府亲自登上高台,林立也第一次见到风府的手段。
一把雪亮的匕首,毫不留情地贴着被捆绑的人的肉皮片下去,那真是一刀刀的凌迟。
每一刀都只片下薄薄的一片皮肉,不出片刻,整个前胸的皮肉便被片掉一层,血淋淋一片。
疼吧,或者疼过了就是麻木了,但是在伤口上在动刀,那一定是痛上加痛了。
惨叫声随着落刀不断传来,更是因为疼痛而让原本的腹泻雪上加霜。
摧毁一个人的肉体很容易,要摧毁一个人的精神,没有什么比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以为是胆小鬼更容易了。
凌迟之下的屎尿横流,还是背弃信义之人,便是草原人自己都瞧不起。
偌大的草原,顿时响起了怒骂声,嘲笑声,那些鄙视的言语,对受刑的人来说,比风府手中的匕首还要锋利。
而那些被按着跪在林立身前的部落首领,一个个也被这一手震惊住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么折磨人算什么好汉!”
“算什么大英雄!”
“有种的放我起来,单打独斗!”
林立收回视线,面上重新浮现微笑,只是这平日里看起来和煦的微笑,现在就只让人心里发冷。
高台的惨叫终于低下来,却是第一个受刑的人已经昏厥过去。
第一个昏过去了,便是第二人开始受刑,那第二人已经被惊吓得很了,竟然开口求饶——却又怎么可能被饶过!
草原上回荡的惨叫痛哭,林立仿佛听到了仙乐一般,还让人送上来热茶一边欣赏一边品尝。
围观之人忍不住对林立生了敬畏之心,只有林立自己心中知道,做到这一步要如何的自制。
他感觉自己从没有这般像个演员过,尽职尽力地表扬着铁石心肠。
而心里,林立几欲作呕。
这两人的行刑简直震惊了阴山之外,行刑到最后,已经不闻人声。
待到林立将视线投到面前跪着的部落首领之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求饶了。
人未见得怕死,却很是怕这大庭广众之下被当做过街老鼠般的死掉,也害怕死后还担着骂名,被人津津乐道。
更怕濒死过程中控制不住自己的羞辱。
林立的神情早恢复到笑吟吟,也不出声,仿佛尽情欣赏着求饶者的表演。
放过这些人怎么可能?
他的仁慈和心软,只会被这些如狼似虎的草原人视为胆怯可欺。
林立不但不会放过他们,还要将每个人的罪名都罗列出来,强加出去!
最先被捆绑在有一个高台的,是一个中年汉子,他身材魁梧,满身的肉都比旁人厚上一层。
被推上去的时候,人群中忽然传来叫喊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冲了出来,却又被人群拉住。
林立挥手,少年很快被带到林立身前,那少年满脸泪痕,看着林立,恨不得要食其肉啖其骨般,口里不住地怒骂,身上不断挣扎。
林立没有打断少年的怒骂,待到他自己忍不住痛哭起来的时候,才冷然道:
“你身为部落首领之子,当知道部落之人最看重的是忠诚,是信义。
我且问你,外族人侵略草原,屠杀草原百姓的时候,你的父亲在哪里?在护卫着草原百姓,护卫着草原王帐吗?”
少年哭着,被这话问得哑口无言。
“是我,是本将军我带着大夏的士兵,帮着草原百姓杀灭了入侵的斯拉夫人!
本将军和这些大夏的士兵,是你们草原百姓的恩人。可你的父亲恩将仇报,背弃王帐,不但要杀了草原的恩人,还要将老单于的公主掠走送给突厥人。
整个草原都为你的父亲感到羞耻,你父亲的存在让整个草原蒙羞!”
林立的话再一次被士兵们大声地复述着,听到这些话的草原人无不羞愧地低下头。
林立站起来,高声道:“我们大夏有句古话,叫做父债子偿。父辈的耻辱,你的父亲要用鲜血来亲自冲刷,也需要你这做儿子的,用荣耀来偿还。
来日,才能让你的兄弟姊妹,你的后代,在草原堂堂正正地站起来做人。
如果为了一时活命,屈膝求饶,活着承受住所有耻辱,受万人唾骂,才是懦夫。明白吗?”
这番话堂堂正正,让人反驳不了,那少年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说法,一时连哭都忘记了。
只呆呆地看向高台上被捆绑的父亲,在尖刀刺入那刻,终于忍不住叫喊了一声。
林立也终于看累了行刑,他没有再折磨这些部落的首领,保留了他们最后的一点尊严。
然而,忠义大将军的狠辣也随着这一日的叛乱未遂传了出去。
今日在阴山内外的所有人自此才都知道,忠义大将军最是容不得背叛之人。
崔巧月站在林立身边,亲眼目睹了所有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