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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以前也有过放长假分开好几个星期都见不到面的情况发生,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搬到了距离彼此更近的地方,今天的征十郎总让我感觉比从前要更加粘人。
抱着我窝在沙发里坐了十五分钟,征十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要松开我的迹象。问他要不要去吃饭也说不想去, 我被迫无所事事, 只好伸长了手从旁边的茶几上扒拉来一本《啤酒谋杀案》。
我的阅读习惯还算好,很快沉进了书里。
就在我看到第七章“这只小猪跑去市场”的章节标题没忍住笑出声时,一直沉静得像块长在我身上的石头那样的征十郎忽然动了起来。
如果他的鼻尖不是干燥而是湿漉的,我大概会以为这不断落在我颈侧与下巴上的亲吻和磨蹭来自一只过于亲人的小狗。
“你这样我还怎么看书啊征十郎……”
为了躲开那些由他制造出来的、容易令我飘飘然的触感, 我只能不停地晃着脑袋, 然而这么做的后果自然是书上的字也跟着天旋地转。
要命。
“征十郎是在闹脾气吗?”
我叹了声气,将书阖上, 在他怀里转了个身。
我们从前能完完全全独处的地方只有他在学生会的办公室,但即使是学生会的办公室,也是会有人来找上门的。
像眼下这样在一个属于绝对不会有外人的私密空间中独处的机会,除了上次征十郎来了一次我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而征十郎上次来我家也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
由于离现在已经隔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我的记忆中只剩下了自己那天拿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照片给征十郎看的具体经过。
至于当时的我还和征十郎做了什么, 我唯一的印象就只有我们两个都很安分——就算真的做了什么, 也肯定只有碰了碰脸颊和嘴唇这种程度。
所以能用来与现在的征十郎相比较的,就只有以前在帝光的征十郎了。
他确实比在学校里表现得还要粘人。
从前的征十郎顶多是抱着我看着我不说话, 但像这么细密的接触通常都是我主动才会有的。
“没有。”
征十郎神色平静地看着我,又凑了上来。
看吧。
我就说嘛。
好痒。
我眯眼接受着他的示好,暗忖征十郎是不是打算把之前快一个月欠下的, 在今天一个下午从我这全部补回来。
不过他要是正打算那样的话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想到这里我将手摊开抵在征十郎的额头上, 试图把这颗红红的脑袋推了出去。
然而这个常年打球的运动少年的力气显然不是我能比的, 哪怕我认真地用上了不少的力气, 征十郎也还是纹丝不动地将脑袋靠在我的肩窝里。
“是有在闹脾气的吧?”我笃定道。
“没有。”征十郎说。
“闹脾气的理由是什么呢?”我全当没听见他的否认,顺着自己的观点继续问。
然后征十郎微微眯起眼,不说话了。
“那征十郎可以让我安安稳稳地看会书吗?”我感觉自己好像一棵被考拉紧紧抱着不撒手的桉树。
“只是这种程度的干扰会让莉绪分心很多?”征十郎在我耳边说。
我:“……”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什么叫“只是这种程度的干扰”?
这要是放在我们刚交往那会儿,哪怕征十郎仅是坐在我身边,我都会无法全神贯注地读书。
被喜欢的人触碰,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从一开始宛如细小电流触击过的微微发麻的感觉,变成后来单纯的习惯。
现在的我确实能做到安稳地靠在征十郎的怀里看书了,但这不代表我可以一直忍住不去在意和回应他的动作。
而征十郎很明显是知道这一点的。
明明知道却还是要问这种问题……
这人……该不会是在和我手里的书吃醋吧?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书本,又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征十郎,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没有躲闪。
在他的注视下,我最后还是决定放开了手中的《啤酒谋杀案》重新让自己闲了下来,全身心地感受来自一只小狗——不,应该说是领地意识极强、连一本书都容不下的、狮子的舔吻。
一直到日光沾染上浅红,我们都还是什么也没做,就只待在沙发上,偶尔在亲吻的间隙中告诉对方在过去的假期里遇到了什么——哪怕这些我们在平时的电话里都已经听过了。
可重新再面对面地说起这些琐事的感觉,就好像是从信纸上看到“我很想你”和从对方口中亲耳听到“我很想你”一样,它们是不同的。
“下午六点了,你该饿了。”
趁着征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