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巴先生和基裘夫人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 凝视着绿色的宝石,仿佛已经看见了对方,季黎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发出邀请。 “糜稽,这一次,我们一起来证明,他们是错的吧?” 糜稽想驳斥她的梦话,该嘲笑她的异想天开,然后把话题拽回核心,苦口婆心劝她接受自己的方案。 但在那对眼睛的凝视下,糜稽听到了有什么破土萌芽的声音。 心脏在不受控地加速跳动。 痴人说梦,可说的人是露琪·揍敌客(季黎),于是连飞蛾扑火也有了让人想要相信的力量。 “……你就是想说些好听的话,然后骗我上贼船,好帮你把那两个讨人厌的小鬼给带出去!” 突然大声,糜稽嘟嘟囔囔地埋怨着,又立刻虚张声势起来。 “哈哈!反正事情一旦败露,我就把当场把你卖给爸爸妈妈!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我才不会替你背锅呢!” 快递小狗很凶地戳了戳季黎的眉心。 而季黎弯起眼睛,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地回应他。 “好,糜稽。我们会赢的。” ……………… ………… …… 从下午一直到第二天的黎明,季黎和糜稽彻夜未眠,不敢放过一丝一毫从指尖流淌走的时间。 他们合力,为象征着揍敌客权力与意志的家主(父亲),布下了一场天罗地网。 或者,更公平地说,那是一场季黎压上一切去交换的豪赌。 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管家和女仆即将陆续回到揍敌客主宅,开始新的一天的工作。 在人声到来之前,快递小狗又顺着通风管道,悄无声息地原路从奇犽的房间中离开。 距离计划开始,还有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为了提神,季黎还去洗了个冷水澡。 再没有绷带缠身,她仔仔细细地擦干发间的水分,用金红色的发绳系起黑色的长发,换上米特阿姨为自己量身定制的裙子,并藏起颈间类似choker的贪婪之岛传送媒介,以及窟卢塔族所赠的护身符项链。 ……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吧? 听到卡娜莉亚准时响起的叩门声,季黎对镜中的自己微笑了一下,用指尖画乱水雾上的倒影。 她转身离开,再次向卡娜莉亚提出散心的请求。 下午一点,揍敌客主宅陷入因安全系统被入.侵而响彻的警报声中。 犯人被当场抓获,并未顽强抵抗。 十分钟以后,季黎被梧桐押送到会客厅的门前。 熟悉的兽首门环,她还抽空重温了一下回忆,才伸出手推开门,步入更幽邃的黑暗深处。 揍敌客的现任家主就坐在主位的平塌上,居高临下地,对入.侵.者投以审视的目光。 哪怕静止不动,也宛如一头小憩中的雄狮,可随时暴起,将猎物三两下撕裂吞噬。 是更加熟悉且久违的淡淡杀意。 仿佛时光倒退。 分明是“初次见面”,季黎却冲对方笑了笑,柔软地、熟稔地、理所当然地打招呼。 “好久不见,席巴先生。” 比起掩盖属于过去的痕迹,让席巴相信她是寄.生在另一具躯体上的露琪·揍敌客,要简单得多。 至于绯红眼,依然被描述成念能力的产物,赦免了约厄斯达·森旺被单方面宣判的死刑。 可双方对彼此未言的潜台词都心知肚明。 “虽然这时候似乎该对你说一句‘欢迎回家’,不过露琪,你的现在看着我的眼神……跟六年前一模一样。” 一只腿屈膝,席巴盘坐在塌上,俯身看向落座脚边的季黎。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从容中透出几分笃定的傲慢,像是狮王容忍小猫偶尔不自量力的挑衅。 “你还有话要说吧。” ——可您看起来,也根本没打算好好听进去的样子啊。 把一针见血的吐槽生咽回去,季黎无奈地笑了笑。 “没办法。您知道的嘛,我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揍敌客。只是意外有幸,能同行一段路罢了。” “我不想杀人,也学不会认输。过去也好,现在也好,未来也好,我都只会做我想做的事情……所以,这样的我,永远都没办法成为揍敌客。” “强扭的瓜不甜。席巴先生真的不考虑一下,放我一马吗?” 然而,席巴只对季黎的示弱感到失望。 “看来这六年的时间里,你不但没有长进,反而更加天真了。”他淡淡道,“露琪,外面的过家家游戏,把你的骨头都泡软了吗?” 季黎就知道会是这个发展。 她叹着气,耸了耸肩。 “走个流程嘛。哪怕心里清楚希望不大,但我想至少先试着沟通一下,万一六年之后的席巴先生,变得意外开明好说话呢?” 意料之内的,没有那种“万一”。 季黎重新站了起来。 她面向席巴伸出了手:“既然协商破裂,那曾经惜败的席巴先生,要一雪前耻,再和我赌一场吗?” 席巴忽然哈哈大笑,竟比刚才季黎示弱时还要更加愉快。 可他甚至吝啬于去看那只手一眼。 “同样的小聪明可不能用两次。” 扫视过念量平平,身体素质也没有格外突出的季黎,席巴像个冷酷又贪婪的荷官,在向赌徒收取入场券。 “没有了亚露嘉和拿尼加,连失去记忆的奇犽都不再是你的盾牌,露琪,这一次你要拿什么筹码,和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而季黎正是那个孤注一掷、压上全部的赌徒。 在发誓不会造成伤害后,她向席巴讨要了一滴血液,向席巴展示了原本独属于他的念能力。 “只要吞噬特定对象的血液,我的念能力就能够复刻对方的能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限制。应该还挺稀罕、挺好用的吧。” “另外,关于亚露嘉和拿尼加的最后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