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的下颚止不住地张开,露出锋利丑陋的口器。 约厄斯达·森旺已经在用“绝”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了,避免进一步刺激奇美拉女王蚁的摄食本能。 他咬紧牙关,再一次劝说。 “季黎,别勉强自己。不行的话,我就再出去一趟拿幻兽猎人特供的麻醉剂,睡着可能会好过一点。” 来自黑暗大陆的奇美拉女王蚁体质特殊,天生具备一定的抗药性,需要更强效的镇静剂。 而猎人特供物资由于数量稀少且珍贵,大多要求职业猎人手持猎人执照,到指定的大型城市亲自领取。 这意味着,约厄斯达·森旺将离开窟卢塔族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他们没有那么多可以挥霍的时间了。 【没事的。都快一周了,约厄斯达你先回趟家吧。顺便和酷拉皮卡商量一下,按只有七对绯红眼,重新修改计划吧。】 【正好让我也一个人呆段时间。】 用钩爪按下蠢蠢欲动的口器,与之相反,季黎的生物电波信号却依然是平静的。 她半开玩笑地解释。 【毕竟把巧克力放到嘴边还不让吃,才是最考验忍耐力的啊。看不到应该就不会那么想了——记得把门锁好。】 在酷拉皮卡闯入手术室后,约厄斯达·森旺连夜扛着特制大门跑了个来回,按在山洞入口处,安全指数直逼五颗星。 以季黎目前的力量来说,无法轻易逃脱。 这也是她给自己留的第二道安全阀。 用跟大黑猫斗出来的巧思巧舌,季黎最后软硬兼施,还是把约厄斯达·森旺赶出手术室。 足有两米后的大门被紧闭,山洞内的光线就只剩下了几盏壁灯。 昏暗潮湿、略带土腥味的环境,还有空气中隐约浮动的铁锈气息,让季黎想起了恍如隔世的蚁巢生活。 只是这一次,她的身边没有另一只强壮又总爱闹腾个不停的女王蚁。 很安静。 钩爪用力深陷进地里,季黎把自己团成一团,依偎在离灯光最近的地方,盯着地上轮廓可怖的影子。 没事的,已经成功过很多次的事情而已。 她可以做到的。 ——再一次。 ……………… ………… …… 另一边。 约厄斯达·森旺在回家的路上,被早有准备的酷拉皮卡拦下。 他有说明情况的义务。 但考虑到季黎的情况特殊,他只能含糊地回答说,季黎出了点意外,不危及生命但无法继续提供绯红眼,要重新修改计划。 酷拉皮卡沉默地盯着他了好一会儿,冷不丁横插一句。 “——季黎她,不是人类吧?” 约厄斯达·森旺猛地抬头看他。 原本差不多笃定的酷拉皮卡这下彻底了然。 他猜对了。 通过人类的血液汲取营养,阻止凝血的唾液,强大到超出常理的复生能力,还有以床为中心留下的破坏痕迹和布料残絮……只该也只能通往这个答案。 酷拉皮卡摸了摸手腕上结痂的伤痕,自顾自地把话题进行下去。 “床上、地板和墙壁都有尖锐物留下的划痕,我已经处理好了。跟大家的说法,是约厄斯达叔叔你带季黎去城镇做眼睛的检查,归期未定。” “至于计划的修正,我今天晚上会重新计算。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我处理的事情吗?” 约厄斯达·森旺被吓得手足无措。 他慌乱地摆手:“等、等等,酷拉皮卡。不是那个,我,我可以解释!季黎,就是,你……” “嗯?约厄斯达叔叔,你误会了。我没有要你回答那个问题的意思。毕竟,季黎不想让我知道吧。” 打断了约厄斯达·森旺,酷拉皮卡扬起脸时,眼睛是通透纯澈的碧色。 他微笑:“我只是想告诉你,不必再费心瞒我。要是有什么我能做到的,直接告诉我就好。” 说到这里,想起派罗前不久也曾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酷拉皮卡忽然愣了一下,陷入沉默。 约厄斯达·森旺小心翼翼地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酷拉皮卡?”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我还是太傲慢了。” 是啊,那种话不过是用来安慰自己的罢了。 因为他现在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 真不甘心。 酷拉皮卡仰头看向广袤无边的夜空,用昨夜被人小心捧起过的手,伸向遥不可及的月亮。 “约厄斯达叔叔,我去查了你们说过的‘揍敌客’。是个恶名昭著的暗.杀.者家族,杀了很多很多人。仇人应该很多吧。为什么他们不会被灭族呢?” 约厄斯达·森旺用叹息般的目光,凝视他看着长大的少年。 他拨开虚伪,告诉酷拉皮卡最赤.裸的真相。 “或许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杀了揍敌客的家庭成员,就会被全体揍敌客不计代价地报复吧。” “果然是这样啊。”酷拉皮卡笑了笑,“我明白了。” 他收回手,平静地看着约厄斯达·森旺眼中赤红的少年,一字一顿,轻声地对自己起誓。 “那么,我也会努力做到的。” ——不论是窟卢塔族的大家,派罗,还是季黎。 约厄斯达·森旺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但他知道,酷拉皮卡并没有期待他的回应。 酷拉皮卡只是单纯在告知他而已。 所以约厄斯达·森旺也只是拍了拍少年的肩,就像每次训练结束之后,对他的鼓励。 二人沉默地往村落走。 路到半途,约厄斯达·森旺的电话突然响起铃声,撕开夜的寂静。 他接通通讯,另一端传来的,是一位老朋友豪爽的笑声。 “哦!约厄斯达,你拜托我对奇美拉女王蚁的调查报告,我这边已经出结果了,发你邮件里。老规矩,报酬还是打那个账户上。” “对了,你不是到处在找金那家伙吗?我带队观察奇美拉女王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