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楞了一下,才发现自己习惯跟司徒信分享这种幼稚的喜悦,忘记他不辞而别,不知所踪。 她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很快又释然地笑笑。 “司徒兄,”对着空气,她的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揶揄,“你口中‘山河承平、百姓富足的狗屁理想’,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呢?” - 船头的司徒信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此番回京,他故意选择了水路,还故意坐在了船头。 他自幼熟悉水性,翡玉江一战,却让他开始畏惧这滔滔不绝的流水。 若不是为救沈鸣鸢不顾一切,他直到现在都未必跨得过这个坎。 沿着运河往西,再驶三十多里,就能到中州境内。艄公载他到下一个渡口,就可以转陆路去洛京了。 虽然午后的日头很毒,但船上毕竟还是有些凉气。 船尾的艄公乐呵呵地问:“船头风大,公子可是着了风寒?” 司徒信轻轻“嘶”了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 感受到鼻腔畅通无阻,他排除了身体上的毛病,幽幽地回答: “劳船家挂心,在下身体倒是无碍,只是……” 即将说出口的后半句话,被他咽进了肚子。 他自嘲地摇摇头。 ——一定是被某人骂了。 抬起眼睛,他看向河面。 河水平稳地流着,两岸有低垂的柳枝,柳枝间有鸣叫的夏蝉。 小船在河面上划开一道縠纹,远处传来些许悠扬的渔歌。 这是他一生当中难得的半日偷闲,遥遥看向洛京城的方向,他扬起了嘴角。 ——沈鸣鸢,洛京城中,再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