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女穿着件杏色的风衣风帽,带着手套,手里提着灯笼。 而公冶寂无则还是穿着他来这里的时候的那件旧大氅。他看到妺女提灯站在院子里的时候不由得想到那年夏天初见她时候的样子。 “把伞带上,怕晚上下雪。”妺女说着。公冶寂无从门后取下一把伞揣着就走了。 正好到点了,公冶寂无手里拿着梆子敲着,落日更的时候他门在吃饭,此时正是二更天。 夫妻两相携走在路上,嘴巴里呼出白气。妺女笑道:“还挺像模像样的。” 公冶寂无也道:“头一次干这活儿,还挺简单。好在你们这儿也不大。” “你觉得这会是什么所为?”妺女这问的是那个传言中的铁链人。 “我小的时候听师父讲过一个故事,一颗老槐树成精了,经常会迷惑路人,然后把人倒掉在树上,从头放血流干致死。后来被师父发现,师父断了他的灵根,取了他的魂魄锁在了当地最大的十字路口下,要他被万人踩踏足足十年,才把他放出来重新投胎。妖物害人取人性命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也不好说到底是什么。” “如果那厮身上真的有铁链,是否代表着,他曾经被束缚过,被抓起来过?”妺女说出了心中的怀疑。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亲自去会一会这人。” “你可隐去了你仙门的气息?” “嗯,隐去了的。” 夫妻两又沉默的走了一会儿,公冶寂无一直再敲梆子,时不时的引起犬吠。 “现在才二更天,你可嗅到了什么妖气?”妺女问。 “真没有,我将探妖灯做成了吊坠挂于腰间,却是半点反应也无。”公冶寂无如是说着。 妺女不禁又想起了当年初遇的那一幕,停住脚步伸手去拿他腰间的挂坠仔细端详着。 “这是当年那个吗?” “不是,当年那个早碎了,后来练的。”看着妺女的神情有些好笑,直到她想到了什么。 “会不会她和我一样,也是什么上古的大妖?有法力能让你无法察觉?”因为妺女当年便是如此骗的小仙男。 公冶寂无认真想了几息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夫妻两就这么走着,走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把小镇都走了一遍,时不时的妺女和公冶寂无说起小镇的趣闻,什么这家的男人娶了三个美娇娘,那家的儿子中了举,拉拉杂杂一大堆,倒是有几分市井婆娘的絮叨。 公冶寂无就这么听着,时不时的发出“哦?怎么能这样?”“咦?不应该呀。”“什么呀,明明就是你们女人小心眼嘛。” 此时正是正月初五,原本应该热闹的街道此时空无一人,头上的弯月被乌云闭住,一盏灯笼点量两人前方的路。好在那灯是妺女特制的,此时倒也明亮不至于两人摔倒。 走了两圈两人都有些累了,此时二人坐在镇子东边的大石磨上休息。 妺女的手暖暖的,公冶寂无此时握着她的手权当是个汤婆子,眼看准备三更了,明显感觉更冷了些,好在媳妇是个暖心又暖手的,公冶寂无这么想着。 夫妻两又说了会儿话,看时间准备到了,又拿着梆子敲了一圈,依旧没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不觉心生怀疑,难道今夜那厮不会出来? 就在这时,空荡荡的街道上飘过来一个黄色纸人,正是妺女的那几个傀儡。 那傀儡冲妺女飞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妺女大惊失色:“不好了,你送过去的那只鬼,被那女的吃了。” 公冶寂无有些诧异,他召唤来的那只鬼死了也有些年头,断不该轻易被人识破更别提吃掉。 妺女轻轻把纸人拿在手心,二人念动口诀,化为一红一蓝两道光离去,还带走了那只纸灯笼。 王山,是距离这座小镇不到二十里,往城北坐马车再行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这座曾经香火鼎盛的山神庙毁于大约三十多年前,之后再无人休憩,早已破败多年。 “听说,此处以前也是阴魂聚集的地方,后来似乎有个道士经过驱散了邪祟,此后这里就只有些也怪出没了。”妺女此时做法,中指和拇指轻轻一捏,把那盏灯笼的灯芯取下来,嫁接到那个纸人头上,纸人会飞,在空中顿时变成了一盏指路明灯。 王山那座山神庙是在半山腰,路上的台阶早已不能行两人,妺女和公冶寂无是飞到了山神庙门口才把灯点亮。可惜还是暗了些,那门洞已然看不太清。 “我有个徒儿,吃得大腹便便,练的却是一双夜眼,夜晚能视物,好一对亮堂堂的招子,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应该翻翻那几本古籍。练练我这双眼。”公冶寂无有些无奈的说,然后从怀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