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眼中寒光一现,语意森然。 “你倒是十分聪明......说吧......凶手是何人?” 孟染顿了一下,身上的疼痛让她的晕眩感减轻了许多,她的脸色苍白,却还是继续咬牙说道:“大人难道不知......我为何会同赵虎结仇?” 县令眸光暗了一下,顿时明白了孟染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土匪利用了赵虎,然后又杀了他?” 孟染只能将他的怀疑往这个方向引导。 “难道赵虎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就是第一现场么?难道大人没有怀疑过......他好像是被人抛尸在那里的?若是后山不是第一现场......那便说明凶手至少应该不是崇宁村的人......” 县令闻言,觉得有理,但是又拉不下脸来承认,只能嘲讽道:“说来说去,不过是你想洗脱罪责罢了......” 孟染不由得笑了。 “大人你我二人心知肚明......我有没有罪名,大人最清楚。” 县令有些恼怒于孟染这副看透人心的模样,继续冷着脸道:“本官就是认为你的嫌疑最大......” 孟染微微一笑,不甚在意。 “那我可是要好好怀疑下......县令是如何坐上这父母官的位置了。” 县令听明白了孟染的出言嘲讽,怒气更甚。 “你可不要如此嚣张!毕竟你的小命还在本官手上......” “还在谁手上?” 牢房门外,传来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孟染愣了愣,突然就红了眼眶,她看了一眼自己一身囚服浑身是血,实在是不想以此面目出现在他的面前。 宋辰安出现在牢门外,一身锦袍贵气逼人。身边的楚觞连忙皱眉冷声道:“大胆!见到护国大将军还不行礼?” 县令一愣,连忙跪下行礼。孟染也强撑起身子,欲要起身跪着,却被一双大手扶住了双肘,她愣了一下,对上了宋辰安怒不可遏的眼眸。 那一双鹰隼似的双眸,满含滔天的怒意。 孟染看不明白他在恼怒什么,微微垂下眼眸,便发现自己身上的污血染上了宋辰安的衣袍,那点点血色在白色锦袍上分外扎眼。 她往身后一撤,避开了他的搀扶,眸光有些晦涩。 如今他们之间的身份犹如云泥之别,而自己便像这污了锦袍的血迹一般,卑贱如泥。 宋辰安看到孟染退后的那一刻,满腹滔天的怒意化作冰雪,在胸腔中搅得生疼。 “阿染......你......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宋武啊......” 孟染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蒙上了水雾。 “我......” 想说的话还未说完,便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昏过去的前一刻,脑海中竟然自嘲地在想,自己晕过去的时机,竟然刚刚好。 宋辰安连忙接住了倒下的孟染,以往的冷静自制都化为了乌有,脑海中是一片空白,满眼的心疼和自责愧疚。 他抱起孟染,双眸如利刃般地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县令。 他神色阴鸷,语气寒凉。 “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 县令抖得更厉害了,连忙叩首求饶。 “大将军啊......误会......误会呀!卑职刚想放了孟姑娘,您就来了......卑职已经查清楚,孟姑娘已经没有嫌疑了......” 宋辰安勾了勾唇,似笑非笑。 身旁的楚觞看到大将军露出这般神情,就知道他已是非常的不悦了。 “赵县令的意思是......本将军来的不是时候?” 县令抖得如筛子一般,大声地求饶道:“大将军......是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人,请大将军降罪......” 宋辰安心急于孟染的伤势,没空再同县令纠缠。 “依我看,你这县令这般屈打成招,不知手底下多少冤假错案......楚觞给我好好地查查赵县令......我看,这崇宁县也该换一任县令了。” 然后,宋辰安连眼风都不带给县令一个,连忙带着孟染出了大牢,直奔医馆。 到了医馆,宋辰安将孟染抱下马车,吩咐楚觞道:“找一个女大夫来。” 楚觞连忙应了声“是”,便进医馆去寻女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