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岫的三问,带着化神境的全部灵力,传到了每一个宗门弟子耳朵里。 眼看事情无法悄然收场,宗门的回应下来地也快。 宗门公示:三日后,宗门祭坛,严惩叛宗归魔者。 消息传到禁闭室内,桑云岫无声地勾了一下嘴角——叛宗,归魔。 这就是他们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可真是……毫不意外呢。 门外有一名当值的弟子给桑云岫送来一碟子灵果,说是岑师兄吩咐的。 桑云岫冷冷瞥了一眼,不屑地挥了挥手,霎时,碟子翻转,三两只灵果咕噜噜滚得老远。 宗门最不起眼的角落,纪媞雅提着一只竹篮,从数十个弟子身后默默离开。 她也听到了人人口中都在讨论的宗门公示。 她的篮子里第一次领到了宗门学堂助教的补金,一颗灵果,一颗普通灵丹。 脚步匆匆回到住处,一只收敛魔气,满面阴翳的魔蹲在她的房子里面。 这只魔,正是昨夜被围剿后,所有人都以为已经逃离宗门的犴绥。 收到桑云岫传音蝶的即刻,纪媞雅用光了往日积攒起来的所有灵丹,再加之不久前一颗魔果的滋养,经脉中竟能短暂的存住些许灵力。 她身边没有灵剑可御,只能将那些许灵力加诸双脚,动身前往即将离开宗门的边界地,藏于暗处。 发现魔物的一瞬间,纪媞雅不动声色地等待。 传音蝶中桑云岫有交代,若这只魔离开,便不必管,若他不愿离开,便帮他藏起来。 犴绥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眸内野兽一样的绿光,令人生寒。 纪媞雅被吓得浑身抖了一下,缓了缓,拿出竹篮中的灵果与灵丹:“你好像受了伤,但是我手边没有任何可治疗的药物,这里有灵果和灵丹,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她。”半晌,犴绥只说了一个字。 纪媞雅顿了顿,沉沉道:“三日后,宗门祭坛,她会被当众处刑。” 魔物瞬间全身炸毛,攻击姿态全开,纪媞雅慌乱地碰倒桌椅,喊道:“冷静一点!你现在不能泄露魔气!” 犴绥立时僵住,随即慢慢地,像一只毫无安全感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回角落里。 这一夜,他几乎都是这个姿势,背靠着墙面,头埋在双膝。 独自舔舐伤口的姿态中,满是与周遭隔绝的冷漠,以及受到重大创伤的警觉。 纪媞雅有些怕他,但是因为桑云岫的关系,她又不自觉想要关心他。 “犴绥……”桑云岫的传音蝶上有提到他的名字,不过这是纪媞雅第一次喊出口。 “你不能现在暴露。”纪媞雅提醒他,亦是在提醒自己,“禁闭室我们绝对闯不进去,但是宗门祭坛不同。” “那里地势开阔,不便设置机关,并且公开处刑当日必定人群拥挤,是混进去的好时机。” 纪媞雅已经提前想过了,三日后宗主与众长老必定都会到场观刑。 她牢牢记住了桑云岫曾说过的话,先窥天机,再筹人事,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要想三日后能顺利救下小师妹,这三日,他们有的忙了。 公开处刑前夜,岑鹤不再躲在暗处,让别的弟子来送一碟从未送成功的灵果,他走到了桑云岫的面前,满目哀伤地望着她,喊她:“小师妹。” 他这个人从来没有柔软过,一下子变了样子,倒有些新奇。 不过,桑云岫困了,没心思陪他演一出兄妹情深的戏码。她打了一个哈欠,只觉得最后一夜了,都不让人安生。 她懒得理他,可不理他,他就一直站在那里,望得她心烦。 于是,桑云岫勾出一抹嗤笑,故意问道:“怎么,六师兄是来救我出去的?” 岑鹤沉默地低下头,半晌,低声道:“我救不了你。” “那你来干什么?”桑云岫不掩嫌弃的语调,“来做一个临终告别?” 说到这里,她终于来了一点兴趣:“明天大师兄和三师兄会去送我吗?” 岑鹤惊讶地看着她,皱起眉头:“你希望他们去?” 桑云岫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啊,师兄妹一场。” “你不知道吧,”她转过身来,正面与岑鹤说话,“我刚入宗门的时候特别喜欢大师兄,觉得他温柔和善,什么事情都会依着我,对我可好了。” “后来呢,我又最喜欢三师兄。” 桑云岫撑着下巴,眸光落在地面,没有焦点,像是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