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开了一家酿酒之地,可以收些粮食来帮人酿酒。 庄生的媳妇儿很有眼色的拉着依依不舍的庄云离开了这里,留给两人单独谈话的空间。 “怎没教庄云武艺?”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顾担率先问道。 以庄云此时的年龄来看,已经到了可以习武的年纪。 有一个宗师父亲在,自身的气血怎么也该好好调整梳理一番,为日后打下根基。 但庄云的身上却毫无半分雕琢的痕迹,显然并未开始练武。 “他若感兴趣,自可随他学习。若无那份兴致,待在平安村亦无甚不妥之处。这里风光秀丽,与世隔绝,倒也不失为个好地方。” 庄生摸着自己尽数花白的胡子,说道。 “哦?可我看那孩子好奇心极重,怕是不会乐意一直待在这里。”顾担说道。 “随他即可,自己过的舒服便成。” 庄生颇为随意的说道。 他并无很多父亲那样对子孙后代有很高的掌控欲,相反,甚至显得有些不着调。 既不为自己的孩子提前规划什么,也不打算干涉此后他的人生。 在庄生看来,人生于世,绝大部分人其实都只能为自己而活。 即使如此,能顺心顺意的做到这一点的人都屈指可数。 大部分人活了大半辈子,只为自己,却仍旧憋屈,甚至苦闷。 若想再增添一笔,为他人而活,便已不再是‘指点’和‘规划’所能做到的事,而是要看个人的缘法。 他自己便是一个相当随性的人。 所幸在‘为己而活’这一点上还算做的不错,却也不觉得自己可以肆意指画他人的人生,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孩子。 有学武的心可以学武,有种田的心就老实种田,有出门闯荡的心亦可出门闯荡 人生而自由,不必增添枷锁。 这世上普通人才是绝大多数,只要甘于平凡,活路总是不少的。 而若不甘寂寞,那便要看自身本事,而这恰恰才是旁人最难插手之事。 仙人抚顶终归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故事。 “你啊.” 顾担摇头,不知自己是该羡慕庄生的心态,还是斥责他这般不上心。 “孔兄训我,怕是没道理的。” 庄生不等顾担说话,便道:“一别便是数年,恐怕也就您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在这方面,其实我也是跟您学习的。” “.” 短暂的沉默,顾担端起酒碗,道:“喝酒,喝酒!” 几大碗酒下肚,顾担告辞离去。 这里毕竟是庄生的家,他也不好妨碍庄生享受自己的天伦之乐。 而且他自己还有问题需要解决。 比如此时那彰显于外的‘道蕴’,简直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不凡。 虽然这是得道的有形体现之一,但未免过于高调。 就算不会被‘看杀’,也总是个麻烦。 必须得想出个自晦的法子,不然连出门都是自找麻烦,总不能真就时时刻刻待在深山老林吧? 他又不是个野人。 回到自己的茅草屋之中,顾担做了很多的实验。 无论是旁门左道的易容术,还是通过高深莫测的武道修为直接硬性改变自身的面貌,竟都无济于事。 甚至顾担耗费了大功夫,直接参考仙道术法《掩灵法》,以及自身在第一次鲤跃龙门时领悟的身融自然的方法掺和在一起竟都失去了效用。 此时的他就好似在黑暗之中放光的夜明珠,无论是扁还是圆,光就在那里。 他可以很自然,但不能不凸显于外。 就算雷霆雨露皆是自然之物,耀目的雷霆也仍能够更吸引人的眼球。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顾担立刻就锁定了目标。 他刚刚炼制出来不久的后天之炁,血炁! 此时的血炁仍在他的心脏中,成为了全身血气的主心骨,与自身肌体共振互感,进行着某种蜕变。 在这种蜕变停止之前,任由他如何伪装,都无法掩盖下自身的‘不凡’之处。 炁乃至宝,便是上古之时,亦是炼气士至高的追求,是大道的有形体现。 炁本就不是什么自晦之物,它们存在的本身,就代表着大道至高的权柄之一。 即使是后天之炁,也绝不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