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取了他们的东西,他们自然会加倍从百姓的身上索取回来,无非是换一个方式而已。左手倒向右手,便是你口中的天下道义?如此的话,那未免也太简单了!” “加倍索取?左手倒右手?” 顾担眼中露出森寒的杀意,“那要你何用?要皇帝何用?要国家何用?要尚贤、尚同何用?! 看到问题,不去解决。然后说反正都会这样,所以不去做的人,甚至理所应当享受其中的人,与猪狗何异? 心安理得的剥削着底层的民众,略略的拿了少了一些,就觉得自己真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清官。指不定心里还在想着,你看谁谁谁取了多少,我拿的这些比他少多了,所以我是个好人世道如此,不拿不行,我不拿,总有人要拿的,所以我拿的少一点,拿过了,别人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会拿的太多,给大家竖立了榜样,合该自己是个大圣人。 对吧?大祈皇帝!!!” 气沉丹田的一声爆喝,响彻在整个皇宫。 祈应龙面色发白,被顾担的气势所慑,竟无法言语,脸色仓皇,被点破了心中所想。 通过强盗的方式,予取予夺,肆意侵吞,用拳头来保证自己的地位,高高在上的荣光,努力想要掩盖住极尽奢华的肮脏。 但肮脏就是肮脏,无论再怎么去掰扯,也会散发出腐臭的味道。 理越辨越明,真理自不怕被人说。 人心之中的肮脏事不知几何,拿到阳光下辨个明白又怎样呢? 什么“从来如此”,什么“你不做有的人是做”,什么“左走倒右手”,都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一个肆意掠夺,为自己蒙上遮羞布的借口。 墨丘来之前,他们这样。 墨丘走了,顾担来了,他们还是这样。 那他妈的顾担不是白来了一趟?! 他的战斗,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墨丘,为了道义,为了那些曾亲眼目睹的,受苦受难的百姓。 顾担自问自己绝不是什么圣人,可也看不得那些事。 有些事啊,不是蒙着眼睛就看不到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挣扎二十余年,在仙人归来之前,在晋升大宗师之后,顾担终于不肯再坐下去了。 他要许人间一世太平,许的不仅仅只是大月。 或许因为他本就自属他乡客,身上并无某某子民的烙印在。 大月的百姓是百姓,大祈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 大月的子民当然可以仇视大祈,这理所当然,且带有天生的正义性,永远都无法指摘! 但必须要明白,这份仇恨,仇视的并非是最底层的百姓,而是那些借助着最底层百姓,始终想要强取豪夺的家伙! 那些家伙,是所有人,共同的敌人! 无关国别,无论家园,无论出身! 除非,自己就是最强的那个,尚且还有维护遮羞布的选择。 否则定是愚蠢透顶,朽木难雕,沉浸在自己有朝一日也成为最强者的美梦中,甚至代入其中,意淫自己便是人上人而醉生梦死的残废罢了! 毫无疑问,大祈皇帝便是大祈国内那个最强者。 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的说出“左手倒右手”这种话不觉恶心。 但现在,他不是了。 顾担在这里。 他才是胜利者,是此间最强者,可以谈论道德,讲述道理,并以此来审判! 所说的话,并非是想让禽兽听懂‘仁义道德’这四个字,但必须要让他们明白,自己遭受审判的理由! “你你是胜利者,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大祈皇帝红了眼,已然失态,“高高在上谈论仁义道德,是胜利者天生的权柄。” “哈。” 顾担微微摇头,嗤笑道:“对,我是胜利者。胜利者与胜利者,亦有不同。你们这些强取豪夺的家伙,见到不一样的胜利者,就会害怕。因为你们知道,连你们自己的子民,在目睹了那样的选择之后,就会心生向往。 你们害怕,害怕那些底层的百姓见到光,才忽然发觉自身身处黑暗,犹入泥潭。所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污蔑,诽谤,想要将其打上和你们一样的烙印。 可找来找去,却发现从内里到外面,各不相同。 那要怎么办呢?哦对了,他是胜利者!你看!我们也是胜利者!所以我们是一样的!哈,哈哈哈哈哈!” 顾担大笑出声,目光牢牢的锁定着祈应龙,“你说是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