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跟着墨子离开,大家都好羡慕你呢!对了,墨子不是在扬州么?你怎么回来了?这位是.”二牛的目光看向顾担,有些迟疑的问道。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二人有太多的话想说。 “这位是顾先生,墨师的挚友!已经决定出山要和墨师一起拯救这世道啦!具体的咱们先回屋子里再谈。” “墨子的挚友?!哇,那肯定也是盖世的豪杰,你小子有福气啊!” 荀轲拽着二牛的手,回到了字面意义上家徒四壁的老宅。 二牛先是脱下了身上的斗笠,又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藏着一整只烧鸡,还有一些大块的肥肉。 提着这些东西走进屋子里,二牛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烧着的火堆。 还有火堆旁的那一大团呕吐物。 “观音土?!” 二牛愣在那里,目光回望,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你们见过成婶了?” 相逢的喜悦淡去了许多,荀轲点了点头,又问道:“成婶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村子里怎就剩下了她一个?她的家人呢?” 将油纸包摊开放在地上,二牛来到火堆前,轻轻吸了一口气,情绪并不高的说道:“当初夜降天星,砸的地方离咱们这儿不算太远.后来很多武道高手过来,到处作乱,你是知道的。” 荀轲肯定的点头。 最初的那段时间也最为混乱,那天星便是仙缘的消息尚且没有传开,某一些用心险恶的武者为了不让消息传播出去,开始有目的性的屠杀周围的村民,其行径令人发指。 但后来还是免不得走漏了风声,一传十、十传百,这片地域当真是乱成了一锅粥。 墨丘带着百余位墨者过来的时候,最初也最疯狂的混乱已经差不多过去,剩下的是武者彼此之间接二连三的混战和抢夺。 但凡只要多看一眼,觉得别人身上藏匿了仙石,那就完全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讲,最直接的杀戮时时刻刻都在上演。 后来墨丘带着一众墨者,宰掉了不少已被冲昏了头脑的武者,还和白莲教主、黄朝过了几手,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如此还花费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才让这场风波过去。 但损失已经注定,墨丘将灾难的时间和范围缩短,可终究不是神,已经造成的破坏是无法消弭的。 荀轲的父母便是因为想要制止武者的恶行而死,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墨子把你带走后,这件事没有就这么过去。白莲教的人来了,来咱们村子里讲经,说是加入白莲教后就不用再向朝廷纳税纳粮,大家都是兄弟姐们说的好听,这不就是造反么?大家当然都是不愿意的,好在白莲教的人没有说不加入就得死。” 二牛的脸色低沉了下来,声音也冷得可怕,“可后来有别的村子的人加入了白莲教——朝廷的人过来的时候,非说我们与他们同谋,要么交出白莲教的主使者,要么就一同视为反贼。” “这” 荀轲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骂出脏话。 “后来又来了一个什么官来着,反正就是说白莲教的线人既然来过咱们村子,那就绝对逃脱不了干系。要想证明自己的青白也可以,别的村子欠的,要咱们村子给补上,要不然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二牛的脸庞在升腾的火堆前显得有些阴晴不定,每说出一段话,脸上的刀疤就像是活了过来,不住的扭动着,显得狰狞而可怖。 “第一年大家咬了咬牙,倒也勉强填上了外村的窟窿。结果第二年不仅没有变回原来的样子,反而变本加厉,要求我们拿出更多的粮食.呵,上一次大家都是把家底都填了才凑够了,差点连自己都活不成了,哪里还能凑的出更多的粮食? 村子里很多人害怕,干脆拖家带口往山里去躲,宁愿当成流民,说不定还会有些活路。” 豫州多平原,但也是有山的。 这个时代的山林总是格外的茂密,人迹罕至,连官府也是懒得去管的——费劲心思调动千军搜山,就为了捉一些泥腿子? 废的那么大的功夫,收获还不够军队跑一趟的粮饷呢! 但凡还有点余财,谁愿意跑到山上去? 所以躲在山上,对于快要被逼死的贫民来说,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很有用的一招。 可万事都有代价。 躲在山上能够避开官府是不假,可想要在山上活下去的艰难程度,也远超过开垦好的良田。 两者的区别是一个真的难活,一个是人不让活。 “大家最开始也只是为了避过风头,之后怎么样,谁知道呢?好死不如赖活着,能熬过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