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恐惧。
但龙日狂阳却依然一动不动的端坐马背,原本略显疲倦的脸色浮现沉重的肃杀之气,他依旧在紧盯着前方高处那一人一马。
合尔赤不愧为龙日狂阳的亲信之人,见狼主未有动作,他也只得强压惊慌,沉声喝叱道:“稳住,若有异动者,杀!”
龙日狂阳在风炎部一向雷厉风行,从无人胆敢在他眼前有任何不听指令的举动,三百蛮族人闻言之下纷纷噤声,迅速取出弓箭刀矛严阵以待。
但无人敢轻举妄动。
合尔赤拔出背后大刀,快速的环顾周围,见两侧高坡还有后方队伍,不但人马俱都体型彪悍精壮,还都披着清一色玄色重甲,马背上的骑兵各以白巾蒙面,背负箭囊,腰悬长刀,马背悬枪。仅一看阵容装备,就可知这支人马绝非寻常军伍。
中原与蛮族数百年来没有发生过战争,双方偶有摩擦,也只是发生在互相刺探情报的斥候之间。而蛮族一向都很轻视中原,特别是中原的军队。但此刻他们一见到这突然出现的数百重甲骑兵,都同时冒出一个念头:他们是中原西北的边军!
拥有如此精良装备的军队,在这北境之地,除了镇边府的边军,便绝无他人!可在蛮族人的观念中,传闻中原人软弱无能,对蛮族更是闻名丧胆,可如今那些重甲骑兵虽都蒙着脸,但他们眼中的神色不但没有丝毫畏惧,更分明流露出无比的沉着和肃杀,若非久经战阵杀伐,是绝不会有此气势的。
而这些中原骑兵,居然、竟然敢在这北荒之地,对他们风炎部的铁骑进行埋伏!
合尔赤见此,额头禁不住渗出冷汗,在他印象里,还从未遇见过装备精良到就连马都披甲的骑兵,一时心头狂跳。粗略估算,三面敌人人数不在五百之下,不但装备精良,又占有地势之忧,他纵然是嗜血好斗的蛮族人,却也深知此刻己方已经完全处于劣势,急切间已经全无主意,只得望向身前的龙日狂阳。
但出乎意料的是,尽管已经身陷重围,龙日狂阳却依旧端坐马背不动如山,他目光冷冽森然的望着前方高坡上那杆大旗旁的一人一马,仿佛他的眼里也只有那一人一马。
高坡上,那匹披着重甲的雄壮战马背上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蜂腰猿臂身形精悍,模样长眉如剑,眼如星眸隐射寒光,面白如玉,却蕴含冷峻威严自生;他头顶戴着亮银冠,两条雉鸡尾随风摇摆,身着白袍银铠,马背右侧上挂着一杆如蟒如龙乌黑中泛着紫气的丈四长枪,两尺枪锋凌厉锐芒流转,端的气宇不凡,威风凛凛。
龙日狂阳面向北方,此刻东方朝阳斜映,直将高坡上那人的形貌完全映照,那人浑身仿佛也染上了一层金灿。
龙日狂阳目中冷光暴射,而高坡上那白袍银甲人,此时也正居高临下的冷眼望着他,两人目光遥遥隔空相撞,仿佛碰撞出了一阵阵无形火光。
龙日狂阳忽然以中原官话沉声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拦我,报上名来!”
他声音雄浑犹如沉雷滚过,只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那些中原骑兵们或许是没料到那身着龙鳞铠甲的蛮族头领居然会说出中原话,故而眼中纷纷露出诧异之色,但却仍然是紧扣弓弦长枪,如临大敌。
而高处的那白袍银甲男子却一声不吭,忽然伸手拔起那杆大旗,口中陡发长啸,声如龙吟,音震荒野!啸声不绝,他蓦然抡臂一挥,竟将那杆大旗朝坡下奋力掷出。
白袍银甲男子膐力惊人,一掷之下,数丈长的旗杆闪电般掠空而出,带着呼啸之声,直挺挺插在了龙日狂阳身前十丈处的雪地上,雪泥飞溅,旗杆入地数尺,嗡嗡颤抖不休。
恰时冷风呼啸而起,那旗杆上裹着的旗幡被疾风荡开,霎那间一面绣白镶边的玄色大旗迎风招展烈烈有声,在金灿朝阳的映照下,旗上现出一个斗大的大字。
那一个大字,竟赫然是一个“魏”字!
龙日狂阳识得中原文字,见此脸上肌肉猛然抽动,他眼中射出慑人冷光,陡然厉喝一声:
“魏长信!”
“魏长信”三个字以中原官话厉喝喊出,其声如浪如雷连绵不绝,高坡上那白袍银甲男子嘴角狠狠抽搐一下,瞳孔倏然收缩。
因为在那话音未绝之时,龙日狂阳已经连人带马朝着前方如飙风一般狂冲而来。
那大旗上的“魏”字,已经足以证明这数百突然现身的重甲骑兵的来历,他们果然就是西北边境镇边府的边军骑兵!
因为那个魏字幡旗,只代表着一个人,那就是如今大风城主、镇边府军督——魏长信!
所以龙日狂阳既震惊又急怒,他退出啸阳关时,便预料到镇边府定会派兵进行追击,但他却没料到追兵会来得如此迅速,而且还是提前到达了这条极有地势之利的小道上布置好了埋伏!
而那白袍人掷旗之举,显然是对那晚龙日狂阳将风炎战旗插于啸阳关城头的强硬回应,如此挑衅之举,怎不令龙日狂阳震怒?
龙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