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笃定,此时苏笠的阴魂就在门外。
有一股看不到的气息明明白白的出现在了我的神识之中,不是苏晨的,也不是苏眉的,但跟她们姐儿俩十分相似,肯定是江南纸扎一派的功法。
但……
现场除了张子墨和水鹿彤之外,没有第三个人出现。
我一边不停的哀嚎着求援,一边悄悄的瞟了瞟梁多多藏在门后的手机。
正在跟她连线的,就是远在中州一等公第里的那若兰了。
断断续续的哨声在我的掩护下,并没有传到张子墨的耳朵里,但那些纸扎小人却能感知到每一条从手机里传达过来的指令。
从张子墨此时的脸色上,我断定她已经相信了我破解不了这么严密的纸扎阵法了。
不仅仅是出于纸扎小人数量众多这么一个简单的因素,而是无论是每个纸人上蕴含的法力,还是组合出的阵型,都让她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巨大威压。
没错,这种新型阵法就是我刚琢磨出来不久的。
单独一套一百零八纸人大阵,就足够把一个二流风水师给打的屁滚尿流。
这足足十八套……
嘿嘿,别说是张子墨了,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破解。
水鹿彤僵直的站在纸扎阵法前,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幽暗的光芒。
她机械的迈动着脚步朝前走了几米,就在马上要踏进纸扎阵法中的瞬间……
“嗖……嗖嗖!”
一片颜色各异的光芒骤然大盛,分别从每一组不同五行属性的一百零八纸人大阵中腾起。
水鹿彤转眼间就被这一片光芒给湮没了,与此同时,我的心脏也猛的提到了嗓子眼儿的边缘。
不管此时的水鹿彤到底是死是活,也不管她是否身负天邪命格,会不会成为我下一步计划的绊脚石。
但她不能死在我手里,这是我至今为止唯一还死守着的一条底线。
所以在组合纸扎阵法的时候,我还刻意把攻击性的纸人做的很少,绝大多数是以防御为主。
但眼前显现出的效果却让我暗自心惊,我禁不住庆幸自己的一个决定,还好啊,还好。
我没在这些纸扎小人身上放置水晶来加持法力。
不然的话,水鹿彤早就变成一滩肉泥了。
在巨大的法力波及下,民宿的门窗都发出了明显的抖动,玻璃也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纹。
我赶紧招呼着梁多多往后躲远了一点儿,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我敢打赌,即便是把中州五魁的第一代宗师全都聚集于此,五个人一起尽全力御敌都未必能有如斯威力。
要是把这种纸扎阵法按照一百零八的倍数无限往下延展的话……
靠,我岂不是就天下无敌了?
眼看着窗外的光球越聚越大,身处阵法之中的水鹿彤生死就在一线之间,我正在提心吊胆,梁多多突然一声大喊了起来。
“小水,小心啊!”
水鹿彤自然是不会对梁多多的出言提醒有所感激,她现在早就变成了一具只会听从张子墨指令的活尸。
而那若兰却不是个没脑子的死人,他从电话里清楚的听明白了梁多多的暗示。
下一秒钟,纸扎阵法里的光芒微微一暗,随后就平缓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纸扎阵法“体力不支”,法力也随着减弱了一些似的。
“回来吧。”
对峙了足有五分钟之后,张子墨终于开口了。
水鹿彤脚步机械的从纸扎阵法里缓缓退了回来,直到看见她安然无恙,我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但很明显,水鹿彤的法力没能完全抵挡的住纸扎阵法的攻击。
一道浓黑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汩汩流出,衣服和头发也凌乱不堪。
这要是个大活人的话,估摸着五脏六腑都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就算是救活了性命也会是个残废了。
纸扎小人并没有乘胜追击,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张子墨冷哼了一声,慢慢的走到水鹿彤身边,我瞪大了眼珠子目不转睛的紧盯着她。
不出意外的话,此时张子墨笃信了自己已经摸透了这个纸扎大阵的底细。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复制苏笠的法术,尝试去破解纸扎阵法了。
但我一直就没想明白,她复制其他人的法术,都是用对方的血液涂抹在自己的眉毛上。
可苏笠已经死了很久,尸体也被郑玄制成了尸煞。
那张子墨是用了什么方法,可以把苏笠的法术复制到自己身上呢?
难不成,她还保留着苏笠的血液不成?!
可这个解释也完全说不通,人死之后,魂魄会在短时间内迅速离体,即便是用了像老居士一样的手段可以保持阴命存在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