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玉眼圈泛红,抱着元宝焦急地冲进了霞山镇新修的兽医院。 医生往下一拉眼镜,嚯一声:“这可被蜜蜂蜇得不清,怎么蜇的?” 姜文玉怀里的小狗嘤嘤呜呜可怜地叫着,两边的脸颊肿着鼓鼓的大包,像是被人一左一右分别打了一拳似的,成了一只战损版浮肿小黄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姜文玉咬着唇,声音懊悔。 她久等小狗没回来,拿出手机查看狗牌定位,看到散发黄色光晕的小点时心底猛地一沉,赶紧去找狗。 找到的时候,迷路的小狗找不到方向到处乱蹿,看到姜文玉的瞬间激动地汪叫一声,摇着尾巴疯了似的撒腿跑来,扑到她怀里的时候黑汪汪的眼珠直掉眼泪,把姜文玉心疼坏了。 到现在,姜文玉都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回家又折返找她的小狗怎么出现在了那边……甚至一反常态,扒着她变得黏人,就像是回到了来青石乡之前的状态,一委屈就要钻她怀里求摸头抱抱的安慰。 待看完医生踏上了回程,王队开着车,姜文玉带着小狗坐后座。 小狗趴在姜文玉的腿上缩成一小团,像霜打的茄子般蔫蔫的,下车以后不肯走路闹着要抱,还把肿包的脑袋藏进了姜文玉的怀里,哼哼唧唧的似是不敢以滑稽的丑样子见人。 姜文玉哭笑不得,和王队作了别,抱起小狗宽慰道:“没关系的,就算被蜜蜂蜇了,元宝还是……” 她望着怀里小狗高高肿起的不规则胖脸,声音可疑地停顿两秒,违心夸赞道:“非常可爱的!” 小狗凄惨地嘤呜一声,黑眼珠又开始和坏掉的泉眼似的咕啾咕啾冒泪珠,把姜文玉的肩膀都哭湿了一块。 姜文玉焦头烂额地哄着小狗回了家,踏进客厅里,视线随意向周围一转,看到一片狼藉的两个房间,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道:“家里进贼了?” 怀里的小狗好奇地探出头。 姜文玉进了自己房间,书桌的几排抽屉被拉了出来,水性笔、透明胶带等零碎杂物掉落在地,桌面上的电脑却好端端地连接着电源,陡然意识到了不对,转身去了爷爷的房间门口,一眼注意到被拉开的床头柜。 姜文玉深呼吸一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抱着的小狗仿佛感知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嗷叫一声,伸出小舌担心地舔了舔她的脸。 “元宝乖乖待在家,”姜文玉将小狗放在了客厅的地面上,轻声道,“我要出门一趟,你不要进这两个房间哦。” 小狗追着她脚边走,仰起头嗷呜嗷呜地叫。 “好吧,如果元宝想跟着我的话,但要是我跟人吵起来或者打起来了……”姜文玉若有所思,“我怕会误伤你,算了,元宝还是留在家吧。” 小狗眼巴巴地追着姜文玉到了院子里,姜文玉不忍心地停了脚步,蹲下来认真道:“元宝在家守着门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任务,要是有不认识的坏人来家里,你就汪汪汪地叫,冲上去咬他,医药费我出!” 沮丧的小狗终于振奋了精神,摇摇尾巴,响亮地应了一声。 姜文玉关了院门往二伯家里走,二伯家这次没锁门,嘎吱一声,一推就开。 院子里的狗没系绳,正趴在地上欢快地啃骨头,认出姜文玉是上次打姜嵘的人,站起身弓起腰,汪汪汪地直叫。 里面正在吃着晚饭,二婶听到狗叫往外张望,注意到站门口的姜文玉,放下吃了一半的碗筷,赶紧走出来招呼道:“文玉吃了吗?怎么不进来。”又对狗往外摆手:“旺财别叫,回去吃你的饭。” 姜文玉客气道:“二婶,我找姜嵘。” 二婶目露担忧,有些迟疑地小声问:“是不是他又惹什么事了?” 姜嵘背对着门坐在长凳上,转过来探出半个身子,喊:“妈,回来吃饭!” 坐主位的二伯放下筷子,望向姜嵘:“你下午出去做什么去了,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文玉又是为什么过来?” “我怎么知道姜文玉为什么来找我?”姜嵘又夹了一筷子的菜进嘴里,懒洋洋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理她干嘛,吃饭吃饭。” 二伯神色变得严肃,道:“起来!有什么误会就去说开。” 姜嵘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走出院子,问:“找我有事?” 姜文玉盯着姜嵘,手指蜷紧,冷声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二婶担忧的目光在两人间游移,嘱咐道:“你们好好说话,可别又打起来了。” “是她莫名其妙来找事,”姜嵘一耸肩,“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 二伯不放心地跟着走出来,问:“文玉,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