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 二伯见姜文玉精神气儿好了不少,开始教姜文玉怎么挑枝,又在旁边指点她怎么削,姜文玉试了几次,上手得快,加上乡亲们个个都有自己主意,很快就抱着心仪的枝穗回去了。 二伯一直没走,在旁边看着姜文玉的手法,待乡亲们都抱着花枝走得差不多了,才道:“文玉,你和姜嵘的赌约当不作数,就算一年种不出来,你想接着往下种,就继续种吧。” 姜文玉没接话。 “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离开了,爸只有我和我哥两个儿子,希望我们兄弟俩能接手他的研究。我大哥脑子好,对种荔枝也感兴趣,跟着他整日蹲守果园观察果子的状况,我就不一样了,吃厌了荔枝,更打心底反感姜教授的儿子这个光环,只想走出这山沟沟。” “当时所有人都觉着以后我大哥会接他的班,包括我也这么觉得。只是没想到大哥有离开的这天,自那以后,爸抓着我往果园里带,我听他的话留在了霞山镇,跟着他种荔枝。”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没有达到他的要求,厌倦了这里,但是年纪大了,已经没有那个冲劲儿想要离开了,想着姜嵘能走出去,也就代表着我离开了这片土地,这就够了。” “爸在离开之前说,想做最后一次实验,把荔枝园最后的选择权留给你,你放弃了,这场实验宣告失败,我也可以就此解脱,离开这片困住我的土地。” 二伯笑笑:“他还是那个霞山镇敬仰的姜教授,生命里的最后一场实验,他成功了,你选择了留下。” 姜文玉沉默良久,道:“二伯,这片土地只孕育新的生命、等待迁移的生命回归,困住您的,也许是不敢往前走的自己。” 二伯叹口气,转而道:“我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就是想说你放宽心,接着往下种吧。明天估计还有其他村的人过来要枝,今晚早点回去休息。” 姜文玉愣住了,望了望地面上被分走了一大半的荔枝树枝,有些傻眼,道:“我只想过分不出去,没想过会不够分……” 姜文玉回去歇了几个小时就又被叫起来了,果不其然有邻乡的乡亲问讯赶来,个个眼里大放光彩,连声感谢,走得飞快忙着回去枝接,惹得姜文玉在后面追着提醒不一定能成的风险。 还有人来晚了没赶上,遗憾得捶胸顿足,追着前面分得多的人硬生生要来几枝。 果园里恢复平日的安静,姜文玉没睡多少觉,但精神还好,打算一口气把疏花和浇水完成了。 特别是疏花,昨夜加上今早来的乡亲都在提醒她,花穗开得太密了,生出的果子会互相抢占糖分还容易掉果,得早点疏花。 姜文玉拿了把剪子,爬上矮梯,循着爷爷种植日记里提过的手法剪去叶间枝头一簇簇旺盛的花穗,淡黄小花零零散散地落下,小狗在下面哈啾哈啾直打喷嚏,叫姜文玉笑得肩头轻颤,差点摔下去。 小狗为了姜文玉的安全着想,默默站起来远离了,姜文玉修完了一溜儿的树,小狗咬住水龙头连接的软水管头递过来,姜文玉接过水管,往回把树下的红褐土壤浇透成深色。 姜文玉浇了两棵树后,小狗在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姜文玉若有所思回了头,对小狗道:“元宝,你看得这么认真,学会怎么浇荔枝树没有?” 顾亭渊呆住:她在问一只狗有没有学会浇树? “我只有两条腿,走起来又累又慢,元宝你就不一样了,你有四条腿,跑起来比我们人类快,”姜文玉将水管递来,“这样算来,你浇水的速度肯定也会比我快!” 小狗正襟危坐,仿佛听不懂人类说的话。 “没有看不懂怎么浇水吗?”姜文玉目露失望,“好吧,毕竟元宝是笨狗狗,智商不高,学不会也很正常……” 小狗嗖地站了起来,飞身咬住姜文玉手里的水管,往下一株荔枝树跑去。 细细的清澈水流从水管口里流出,小狗仰着头咬着水管绕树转了一圈,保证把周围的土壤浇得透透的。 “哇元宝你也太厉害了吧,”姜文玉忍住笑意开始狂夸,“我家元宝是什么天才狗狗哇,这世界上还有第二只会给荔枝树浇水的狗狗吗?我没了你怎么能行!” 小狗哼一声,耳朵高高立起,尾巴开始跟螺旋桨似的狂摇。 姜文玉特意把水龙头的水流给关小了,让小狗叼着不费劲,又控制住了浇水的时间。 她在前头把果树分叶疏花,小狗跟在后面绕圈浇水,中场休息的时候,姜文玉喝着水,笑盈盈地夸小狗是大功臣,说回去要给他奖励肉干吃。 顾亭渊摇了两下尾巴,终于意识到不对:自己被支使着干活儿怎么还那么起劲? 姜文玉坐在荔枝树的一片绿荫下,放下水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