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指。 青羽,即是他常穿一件天青色轻羽披风。白玉指,大概就是戴那枚白玉扳指。 黑面为何意? 他肤白貌美,脸一点儿也不黑。他眸光澄澈,笑起来憨直天真。 左参,相府九义子之一,行五。二十岁之前寂寂无闻;元嘉十九年,以一篇《望京赋》夺得殿试榜首,崭露头角。 但其名声大噪,并非因为状元郎头衔,而是因另一桩惊天大事。 楚国锦州书院、北燕达罕书院、西浑国胡笳书院,合称天下三院,乃各国学子争破头都不一定进得去的地方。 夺得魁首之年,三大书院同时向左参发出入学邀请函。此事震惊各方,南凉武帝龙颜大悦,赏金千两以兹嘉奖,并许诺护其仕途。 换作世人,获此殊荣,求之不得。 可左参既没入仕为官,亦没赶赴任何一间书院。他选择云游四海,追求心灵抚慰去了,无人知其踪迹。 时光飞逝,左参也渐渐活成一个曾经的传说。 那年,状元左参打马御街,神采飞扬。李书音于乾德门城楼观礼,感叹过他好姿容。 仅一面之缘,故而面生。 往事如风匆匆掠过脑海,李书音见礼。 “须弥是谁?” 左参有些诧异:“老七没告诉公主?” 她摇头。 “未得老七准许,我也不能说。公主疑惑,或可亲自问老七?” 须弥何许人也,她可以不管,只在乎能否帮到魏溪亭。 “公主尽管放心。老七和须弥搭档多年,默契十足,他们还一起闯过生死门呢,几个贼子不足为惧。” “生死门?” 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上次,从尧相顾口中得知。 仿佛自知嘴碎,左参紧闭嘴巴,无辜地眨眨眼,表示不能再说。 她问:“我只见你一人来。须弥离得多远?” “不远。我们原本约在河滩露宿,地点离你们很近。刚落脚,一行老弱妇孺说要去棉县城外,以便明日一早进城,又怕山中虎豹,所以请须弥帮忙送一程。 我听到打斗声,赶来查看,没想到竟然是老七。 估着时间,须弥应该回来了,他听到声音,定会来帮忙。” “他会不会被其他事情耽误?” “这……”左参不敢保证。 心急如焚,李书音捞过缰绳,翻身上马。 “驾!” 连人带马跑出好远,左参方回过神,急忙紧追,边跑边喊:“公主,您会功夫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书音骤然勒缰。白马前蹄高抬,吓得她紧紧抓住绳子和鞍桥,才没摔下来。 左参跳跃跨过一丛荆棘,跑到她身边,苦心劝告:“您不会功夫,去了只会让老七担心。” 去,魏溪亭担心。 不去,自己担心。 纠结再三,李书音遵循内心抉择。 “我知道他身陷险境,怎能躲起来?我……我想去看看。左郎君,借你坐骑一用。” 语毕,策马飞驰,直奔河滩。 结果如她所料,须弥未至。 敌人横七竖八地躺倒,难以动弹,现场鲜血淋淋。最后一个黑衣人正和魏溪亭扭打,各自的武器都被打落,不在手边。 两人皆疲累不堪,全凭意志力在搏斗。魏溪亭落下风,脖子被对手死死地掐住。 迅速下马,紧握白玉兰银簪,李书音目露凶光,悄声逼近黑衣人。 敌人下死手,魏溪亭被掐得满脸通红,视野模糊。余光瞥见公主,他起先并不信,直到姑娘更靠近些,他才敢肯定。 猛地抓住敌人手臂,转移对方注意力,给李书音争取机会。 她不负信任,手起手落,银簪扎进敌人脖子。 突发状况,黑衣人瞪大眼睛愣了一瞬,魏溪亭反扑,将人压倒在地,拔出簪子。 “别看。” 她本能地遵从魏溪亭的命令闭眼。 骨骼咔哒声挤过耳道,惊扰她每一根神经。 即使紧闭双眼,也仿佛能清晰地感触到簪子刺破肌肤、穿透皮肉,冰冷的物件搅动温热的血液…… 小小的簪子,像擎天大柱,重重地朝她压下来。 一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李书音整个人头重脚轻脑袋晕沉,跌进宽广的胸膛。 魏溪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