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织,李书音穿梭其中,望楼房林立,看万家灯火,琳琅满目、欢声笑语,令她暂时忘了逃亡的辛酸。 走了很远,才找到一家规模尚可的当铺。 店内客人众多,员工各自忙碌。门童见她孤身一人年纪甚轻,穿着朴素,只当来寻人,故而未作引导。 李书音找个角落待着,盯紧一个面善的员工,等他接待完手头的客人,才前去询问。 问明来意,店员请她拿出物件瞧瞧,方能估价。 装镯子的荷包略小,取镯子时需费些力气,拽出镯子后,顺势把那枚镂空香囊吊坠一起甩出来了。叩在桌板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店员见多识广,一眼就盯上了吊坠,却还得例行询问:“姑娘典当哪件?” “镯子。”她说着,把吊坠小心翼翼地收回荷包,“我想问问活当的价。” 店员眼底闪过一丝惋惜,拿起镯子。可越看越惊喜,举着镯子在灯下仔细端详,不禁展露笑颜。 “姑娘,这是件好宝贝啊。昆山白玉为体,实属稀罕;十股绞丝,工艺更是令人叹为观止。你真要典当此物?” “能否给个参照价位?” 店员伸出三指:“这个数。” 天子钦赐之物,断不止区区三百两。李书音猜测:“三千两白银?” “活当差不多是这个价。不过,我们这儿活当最长期限为三个月,逾期后,所属权将永归我店。” 存在兄长名下的财产倒是远超三千两,但目前北境局势不定,随时可能战乱。就算阿兄收到信、再派人送来赎金,短短三个月,也依然存在很多不确定性。 见她迟疑,店员给出另一个方案。 “姑娘若觉得时间紧,可以考虑换个物件典当。芸芸众生,姑娘既找到我询价,定是你我有缘。姑娘荷包里那条吊坠,最少也只值这个数。” 他摊开手掌。 “五千?”李书音的表情饱含怀疑,半点儿不信。“白银?” 店员摇头,而后,肯定地说:“金!” 李书音瞠目结舌。 寻常白玉吊坠,竟值五千金?开玩笑吧! “姑娘若典当吊坠,我可以跟掌柜申请,延长典当期限至五个月。至于活当的价嘛,还可以再商量。” 不可思议地拿出坠子,她惊讶地问:“这坠子竟值那么高的价?” 店员见状,以为她心动了,更热情地指着吊坠仔细介绍。 “我进这行二十几年,见过太多奇珍异宝,对玉石一类研究最深。 你看,坠子中间这块玉,和那绞丝镯一样出自昆山白玉。工艺虽不及镯子精湛,但贵就贵在这边缘上的碎粒。” 昨晚光线暗,李书音只看了个大概。经店员指点,这才注意到坠子边缘装饰用的细粒。 “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玉石碎粒,而是比昆山白玉更罕见百倍的尼国绿玉、浮山墨玉。这两种玉石产量极少,一分难求。这吊坠盘上点的量,价值很高啊。” 听他赘述,李书音当场呆住。 活当可换五千金的东西,魏溪亭说送就送?简直壕无人性。 说不心动是假,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收起吊坠,致歉道:“不好意思,这两件都是我朋友的。她临时有事,托我代为咨询,我再回去问问。” 作为商场老油条,店员听出这桩生意多半会吹。哪怕十分中意此等稀罕宝贝,也得端着点儿,兴许能成呢。 恭送贵客出门,店员道:“姑娘问清楚,如果要典当,随时找我。我见姑娘投缘,也不忍心看宝物蒙尘,会尽量给你们谈个好价。” 客客气气地道谢,李书音揣好宝贝,快步溜进人群。 绞丝镯报价在预估范围,可那枚被魏溪亭随意赠送的吊坠价格,着实超出预料。她感觉包装坠子的荷包都金贵起来,仿佛抱着一堆金子,沉甸甸的。 所有注意力放在对坠子价格的咋舌之上,浑然未觉当铺门口,那店员贪婪的目光。 店员眼睛直直地盯着李书音背影,微微抬手,一个瓜皮帽小厮恭敬地过来。 “跟紧那红衣姑娘,看看住哪儿?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小厮领命,正要开拔,却突然被拦下。 原来,那贪婪店员瞅见时来客栈的打手远远地跟在红衣女子身后。权衡之下,他不得不打消念头。 华灯初上,客栈檐下点起一排排精美的灯笼,亮如白昼。 前坊打尖儿,生意火爆,连店前空地都摆了四五桌。楚元灵像条灵活的鱼,穿梭其间,统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