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也变轻了。 鉴于陈列室里很安静,这让她也不由得屏住了些呼吸。 “或许你可以试着把这个咒语的味道去掉。”沉默良久后,他轻声说,语气口吻中又带上了那种之前在斯拉格俱乐部时让她心软的试探和谨慎。 他在试探什么。 她不敢想,但因此更紧张了,产生了退缩的冲动——因为此时此地,他的话让她的心颤抖了一下,继而感觉有点害怕。 又一次,这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她的逻辑推理能力突然失去了功效。 她说不上来这是怎么回事——或者说,不愿意去多想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毕竟,关于她和汤姆关系的误会,米莉安已经说的够多了,而她不能被朋友的话误导。 更不能被汤姆最近的变化影响——绝对不行。 自从斯拉格俱乐部的好消息公布以来,他不像之前一样有意识地躲着她了—— 首先,他恢复了来周刊社团的频次。 其次,上课时若碰巧被分在了一组,或在走廊上遇到,他会以比之前稍微高一些的频率同她交谈。 乍一看,似乎与以前没什么太大的不同,但实际上,帕萨莉却清晰地感觉到,他对她的态度又有了不同。 最显著的是一种亲近感——这是她观察到的、他不曾对其他任何人表露的东西:来自自然而然、不带矫饰,虽然并不很多,但足以让她感受得到背后的认可和信任感—— 而他也不像之前那样隐晦,表达坦诚了许多。 其次是时不时出现在对话与沉默之间的小心试探与克制——像水塘里突然冷不丁转身、或者跳出水面的小银鱼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变化让她无法像从前一样,总能轻易地把握他的情绪、推测他的想法并从而想出应对措施。 这也让她坐立不安。 但她也不愿去——或者说,凭借一种近似防御的本能,觉得最好不要过多探究、过度解读这种变化的由来。 总之,只要事关他们对彼此的态度,她都最好都别多想。 他们就是亲人般的关系,他好像她的弟弟,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也该这么简单。 汤姆还在轻抬下巴看着她,等待回复——高傲的神情专注,眼神透露出谨慎和试探越发明显。 帕萨莉有些烦躁,不过还是努力像往常一样,没有让真实情绪流露出来,而是展现出感兴趣又骄傲的模样点点头说:“那当然。” 紧接着,为了赶快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她马上又装作饶有兴致地问——事实上,也确实想知道:“这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现在马上要考试了,我想你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汤姆没有马上回答,相反,他原本望向她的目光垂了下去,将小心试探收拢起来,再抬眼时,他又变成了往常高傲、冷漠的模样。 然而,这却让帕萨莉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这才是她更熟悉的那个人。 又沉默了将近半分钟后,汤姆轻声开口了:“你知道,自20世纪以来,霍格沃茨有多少毕业生吗?” 她忍不住微微扬起了眉毛——看来他真的发现了什么特殊有意思的东西。不然,以他向来直来直去的方式看,肯定会直接告诉她,而不是使用这种戏剧式的开场白拿腔拿调——换言之,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想要炫耀。 不过,她聪明地没说话,于是他果然接着自问自答般地又说道:“不到四百人。而这些人又有多少记录在案、为后人提供有用的信息呢?” 他说着,转身慢慢走到了其中一个奖杯前面,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轻轻滑过上面蚀刻的名字。 帕萨莉微微皱起了眉头,彻底抛开了刚才的不安、无措和恼火,注意力真正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他到底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呢? 她望向他的背影,感到他似乎有些失神了,好像陷入了某种沉思中,显得专注而有些不同寻常的好奇。 她不禁开始顺着他的提示猜想起来。 奖品陈列室除了历届学生的奖杯、奖牌外,就是学生记录,没有别的了。 难道他在找人? 莫非——紧接着,她灵光一闪,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然而,即便如此,随着思绪一路推进,她却不得不承认,这是最有可能的事实—— 即便一向对“家人”十分不屑一顾,提到一出生就去世的母亲时,总是极为不以为然,甚至嫌恶,但这不意味着汤姆不会对双亲中的另一位生出一丝好奇—— “哦,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