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我来给你送份喜帖,明天去我家喝酒。” 林二豹拿着请帖,找到了许长安。 烈日炎炎,许长安一身农人打扮,正在地里干活,见到林二豹过来,他本来很是欣喜,只是听到他的话,他喜悦的神情瞬间凝固住了。 “二豹哥,你说什么?”许长安问了一句。 不知为何,看到他的眼睛,林二豹只觉得心虚得很,他本来什么都不懂,是个再迟钝不过的人,可是这一刻,他却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些东西,一些……不该有的情愫。 其实,他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不然,他不会等到最后一天,才来给他送喜帖,他知道,他收到他的喜帖,或许会失望。 但他更希望,这一切都是他感觉错了。 他们只是好兄弟,不是吗? “长安,我来给你送喜帖,我明天就要成亲了。”林二豹强迫自己看着他的眼睛,故作笑颜的说道。 “你要成亲了?我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许长安看着他,那一刻,他眼中有种支离破碎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他被人欺辱的那一晚,只是这一次,这个施害者,成了他。 “你不是说,要跟我一块生活的吗?那你成亲之后,我怎么办?”许长安见他没有回答,再次喃喃地追问。 林二豹再次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但他还能感受到他的眼神,他只又往旁边走了两步,蹲下身子,拔着地上的一株杂草,“长安,我年纪本来就大了,突然成亲也很正常啊,新娘你见过的,是翠禾,她人很好,等成了亲,我跟她会一块对你好的,我们会一起来帮你干活。” “不一样,这不一样的。”许长安摇头。 他跟着他回到了他的家乡,在这里定居下来,盖了自己的茅屋,租赁了别人家的地,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可能娶妻,但他满心欢喜的幻想着,幻想着他能陪他久一点。 甚至,他们在一起种地的时候,他还有了些许妄想,或许,他可以不娶妻,他能跟他一块生活。 女人能带给他的快乐,他也能给,无非是不能生孩子罢了。 可是孩子算什么呢?在这年成,只要想要,从难民中,选个顺眼的小孩抱来养就是了。 或者,以后他们有钱了,他可以娶个小妾,生个孩子,这些,他都不在乎的。 可是,他要娶妻了,以后,他回到了他的那个家里,他跟那个女人躺在一块,跟她一块劳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他站在他们身旁,不过是一个多余的人。 一想到这点,他眼圈瞬间就红了。 林二豹听他久久无声,转过头来,才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流下了两行清泪。 看着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如同珍珠一般从眼眶中滑落,这一刻,他也怔了一下,他看着他,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他骨子里的懦弱又出来了,他不敢再说话,只将喜帖塞到他的手里,匆匆忙忙地跑了。 许长安看着手里的喜帖,眼泪流得更汹涌了,他很想要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大哭,但最后,他并没有这样做,只是捏着喜帖,如同木偶般木讷地回到了自己的小茅屋。 这茅屋不大,只是一床一桌一板凳罢了,往日里他看着这茅屋,只觉得哪哪都好,这茅屋就是他的家,处处都是温暖。 可今日,他坐在茅屋里,却觉得这屋子是这样的逼仄、狭小、昏暗,它遮挡住了他头顶所有的光。 他坐在茅屋里,仿佛坐在一只巨兽的嘴里,待到天黑,小破门一关,这巨兽,便也将他一同,彻底吞噬在黑暗里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了床,躺在稻草做的床垫上,他每翻滚一下,稻草也随之吱吱作响。 “二豹哥的大喜的日子,我应该去的,我若是不去,他肯定会失望的。” “或许,二豹哥并不喜欢那个女人,他只是被逼的,他这个年纪,不娶妻的话,会被人笑话的。” “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一厢情愿,二豹哥从来没说过,要跟我共度一生。” “我应该祝福他的,可为什么,我的心,竟然是这样的难受。” 凉风透过茅屋的缝隙吹了过来,许长安捏着薄薄的被角,蜷缩着身子,红着眼睛,不停地流着泪。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直到那一道鞭炮声将他吵醒,他才如同过了一个百年那般,醒了过来。 鞭炮声、唢呐声、鼓声声声传入他的耳膜,他浑浑噩噩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他才想了起来:是了,今天是二豹哥娶亲的日子了。 他拍拍自己的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