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一封由京城来的密函送入了大同总镇署内。 密函是由杨远亲自送到刘恒手中。 “主公,皇帝死了,这是王自行从京城送来的密函。”杨远把手里的一份密函交到了刘恒面前的桌案上。 刘恒拿起密函,从里面抽出信纸,放在眼前看了起来。 密函上只写了八个字。 皇帝薨逝,信王接位。 “老朱家连着两个皇帝都是短命的身子,这位天启皇帝年纪应该还不到而立之年吧!”刘恒密函随手放在了桌上。 杨远说道:“二十有三,不过这个天启皇帝跟他老子一样,除了不侍朝事,其它样样都学,身子恐怕早就被掏空了,五月的时候还坠过一次湖,身子没等好利索,又开始沉缅于声色犬马之中,他不死谁死。” “说说信王吧!”刘恒问起了信王的情况。 至于天启的死,早就在他预料中了。 杨远说道:“按照主公的吩咐,这些年外情局没少收集关于信王的消息,此人与天启皇帝不同,为人极为律己,明明贵为王爷,却从不贪图享受,甚至曾几次规劝过天启皇帝要近贤臣远小人,所以他十分痛恨魏忠贤,却又喜欢亲近东林党人。” “你觉得信王做皇帝怎么样?”刘恒问道。 杨远想了想,道:“若是信王做了皇帝肯定要比天启皇帝强,说不定大明真有可能中兴,他做皇帝比天启皇帝对咱们虎字旗的威胁更大。”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更看好眼下的信王,未来的大明皇帝。 “东林党也不全是好人。”刘恒轻轻一笑,旋即说道,“大明的弊端不在谁做皇帝,而是皇权已经旁落,江南一带皇权已经难以钳制地方。” 杨远认同的说道:“这倒也是,魏忠贤在江南打死那么多人才勉强收上来一点银子,若是再启用东林党人,怕是江南再也不会拿银子给朝廷。” 外情局的暗谍早已遍布大明,江南的情况内情局早就整理出厚厚的一摞文书。 大明这些年的天灾主要集中在了北方,江南一带受到的损失并不大,可江南成了藏富于民的地方,财富全都在本地的乡绅世家手中。 大明朝廷很难从江南弄到太多的钱粮滋养北方,反倒只能继续刮北方和中原的地皮,用来养活大半个大明。 “大明已经走到了末路。”刘恒回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大明地图。 如今的大明比历史上同一时期的大明更凄惨。 历史上的大明只需要应对辽东的奴贼就够了,今天的大明却还要多应付一个虎字旗,不仅如此,整个山西和陕西大部分州府,大明已经收不上来任何一丁点税收,反而还需要耗费大量的钱粮在居庸关一线养活一支大军。 杨远说道:“大明亡了更好,咱们虎字旗正好取而代之,主公也去紫禁城里坐一坐那把龙椅。” “想做龙椅,辽东的奴贼必须要解决掉才行,不然坐上了龙椅也不踏实。”刘恒嘴里说道。 有李自成的例子在,他心里清楚,奴贼才是虎字旗的大敌。 杨远说道:“奴贼在辽东,除了郑统领他们那支兵马外,咱们暂时还无法跟奴贼对上,除非咱们拿下了京城。” “不急,和奴贼碰上是早晚的事情。”刘恒语气平静的说,旋即看向房里的赵武,道,“赵武,你去把洪先生找来。” “是。”赵武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杨远说道:“这个洪亨九确实有些本事,他来了以后,咱们内政的情况被梳理的顺畅多了,只可惜此人到现在都不愿意彻底归顺咱们。” “谁说他没有归顺?”刘恒笑问了一句。 杨远迟疑了一下,道:“这个洪亨九一直以幕僚自居,不愿意任实职,在外更是用黑巾遮面,不让人知晓他的身份,他若真把自己当咱们的人,又怎会这么做。” “文官嘛,都是要面子的,觉得成了匪,脸面上过不去。”刘恒笑着说道,“而且此人有些本事,直接任命实职,职务不会太高,他的本事也无法最大发挥,而顾问正适合他。” 听到这话的杨远,心中却嘀咕道。 若真向说的那样,这么信任洪亨九,怎么又让外情局的人在暗中监视对方。 不过,这话只在心里想了想,没敢说出来与刘恒顶嘴。 时间不长,洪承畴被带了过来。 “参见主公。” 一见面,洪承畴率先给刘恒行礼。 刘恒笑着说道:“洪先生不必如此多礼,入座吧!” 旁边有空座位,洪承畴走过去坐了下来。 “不知主公让赵护卫找属下过来,为了何事?”洪承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