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收到蓟辽巡抚送来关于东江镇出事的奏本,天启的心情坏到了极点,连以往最希望弄的木匠活都没有心情弄了。 “臣等有罪。” 在场的朝中重臣呼啦啦跪了一片。 天启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大臣,黑着脸说道:“朕没兴趣看你们磕头,谁能告诉朕,东江镇的事情该怎么解决?” 群臣鸦雀无声。 “怎么?”天启目光从众臣身上一一扫过,冷声呵斥道,“你们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难不成还要朕来替你们想办法?” “臣等不敢。” 众人低着头回了一句。 这样的回答气的天启连连拍打桌子,怒声说道:“朕看你们不是不敢,而是敢的很,首辅,你来说?” 黄立极见自己被点到名字,面露苦意。 然而他作为首辅,又不能推脱,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启禀圣上,眼下最该担心的是占据皮岛的贼寇与奴贼之间是否有所联系。” “你的意思是说,贼寇打下皮岛是为了奴贼?”天启皱着眉头问道。 黄立极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伙儿贼寇的主要力量集中在西北和南边的海上,皮岛地处东北方向,与贼寇盘踞的两处地方相隔不下千里,拿下皮岛对贼寇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好处。” “黄爱卿所言很有道理,朕也在担心贼寇拿下皮岛的目的是为了给奴贼扫清后方的障碍。”天启觉得黄立极分析的很有道理。 贼寇大费周章的通过海上拿下皮岛实在没有道理,只有是为了帮奴贼这个解释更合理一些。 “启禀圣上,这伙儿贼寇突然攻犯皮岛也不见得一定与奴贼有所勾结,说不定真有其它什么目的。”施鳯来主动站出来说道。 龙椅上的天启在听到施鳯来的话后,看了过去。 黄立极脸色难看的问向施鳯来道:“施阁老说贼寇有其它目的,那就说说,贼寇有什么其它目的。” “朕也好奇,施爱卿所言的其它目的是什么?”天启也问道。 施鳯来面朝天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嘴里说道:“臣曾听闻西北的刘贼与奴贼伪汗之间结下过仇怨,刘贼曾率兵在草原上杀过不少伪汗手底下的人,那时候老奴还未死,如今的伪汗还是贝勒。” “你说的这些都是几年前的事情,谁能保证奴贼不会重新与刘贼化干戈为玉帛。”黄立极说道。 坐在龙椅上的天启轻轻点了点头。 为了对付大明,西北的刘贼与辽东的奴贼之间暗中联手,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施鳯来看向黄立极说道:“黄阁老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你接着说,我倒要听听施阁老能说出什么花样来。”黄立极一脸不喜的对施鳯来说。 对于处处都与他为难的施鳯来,早就已经心生不满。 施鳯来重新看向龙椅上的天启,说道:“臣以为,贼寇突然攻占皮岛,有可能是看重那里的某样东西。” “不可能!”黄立极当场大声反驳。 坐在龙椅上的天启一脸不高兴的对黄立极说道:“首辅有什么想法等会再说,先让施爱卿把话说完。” “是。” 天启都发话了,黄立极只好退到一旁。 施鳯来得意的看了黄立极一眼,继续说道:“攻占皮岛的从大员岛过来的贼寇,而这支贼寇拥有一支水师,所以臣斗胆猜测一下,他们攻占皮岛,是为了辽东的木头,众所周知辽东的大木非常适合造船。” “造船的木头哪没有?不一定非得要辽东的木头。”黄立极出言反驳道。 施鳯来转过身对黄立极说道:“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难不成黄阁老觉得这种可能不存在吗?” 然而,黄立极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天启说道:“启奏圣上,臣以为施阁老的猜测纯属无稽之谈。” “施爱卿,你的猜测确实不太令人信服。”天启面露失望的看向施鳯来。 他和黄立极的想法一样,贼寇这么大张旗鼓的攻占皮岛,不可能只为了几根不值钱的木头。 施鳯来朝天启欠了欠身,说道:“臣这么说并非没有道理,而是就在一年前,东江镇曾卖过不少大木给贼寇,后来刘贼谋反,东江镇便停止了这桩生意。” “还有这种事情?”天启眉头皱了起来,同时看向作为首辅的黄立极。 黄立极硬着头皮说道:“臣后来也曾听人提到过几句,但因为东江镇的特殊情况,当时的顾阁老和朱阁老都不曾提起,臣也就没太过当回事。” 东江镇卖大木给贼寇的事情被他推到了前两任首辅的身上,毕竟当时的首辅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