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些怪异,我记得当时他已经有些被我说动,就算是还要支持与清国结盟,也不应当这么快,怎么也要耽搁一段日子才对。”
洪承畴面露疑惑。
他确定自己当时没有看错,史可法确实被自己的话说动了心。
像史可法这种,只要被人说动了心,就会心生犹豫,在事情上摇摆不定,拿不定主意。
这样的性格最好拿捏。
虎字旗需要的不是和谈,是时间,只要清国不与大明结盟,仅凭大明自己根本无力北上,便可以令虎字旗有更多的时间消化吸收掉所占领的领土。
“我看你这个前大明的官,在大明这边没人当回事,之前来过的那个礼部侍郎,还是你当年那一科的状元,最后还不是一点面子没给留,当场摔了脸色走了。”杨家晨说道。
洪承畴捉摸了一会儿,嘴里说道:“恐怕我和史可法分别后,有人对他说过了什么,不然他不会态度变化这么大。”
“背后是不是有人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大明朝堂上闹得这么凶,咱们要想办法了,不能一直坐以待毙,万一真让大明与清国结盟成功,咱们这一趟可就白来了,要不然你再去见一见那个史可法,说不定被你再一忽悠,会改变态度。”杨家晨看着洪承畴。
闻言的洪承畴摇了摇头,他道:“这种好事就别想了,我能说动他一次,想要再说动他第二次根本不可能,史可法这个人可以说是大明的忠臣,这样的人不会背叛大明,而咱们虎字旗拿下了京城,又把大明的皇帝给弄到大街上扫地,史可法恨死了咱们,在他眼里咱们都是无君无父的逆贼臣子,恨咱们超过恨清国,毕竟是咱们颠覆了大明的江山。”
“这种人不就是主公所提到的愚忠吗?”杨家晨说道,“这种人嘴里喊着家国大义,为了让自己成为历史上的忠臣,连民族大义都不顾了,我看这样的人最可恨。”
“或许吧!”
洪承畴心中有一些佩服史可法这样的人。
整个大明的朝堂上,像史可法这样的人恐怕没有多少,更多的人不仅没有什么民族大义,就连最基本的对大明忠诚都没有,眼里只有家族的那一点利益。
想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
想到自己倒向虎字旗,不也是不看好大明,不愿意陪着大明这艘即将沉没的旧船下沉,跳到了一艘新船上。
“你主意多,有没有什么办法破坏掉大明与清国之间的结盟?”杨家晨问向洪承畴。
都说马老奸人老滑王八老了就成精,他跟在洪承畴身边这么久,发现洪承畴不是一般的滑不留手。
凡是遇到的麻烦,就没有对方解决不了的。
洪承畴想了想,说道:“不急,朝堂上的官员喊的人再多也没用,要是皇帝能够理政,或许这些官员还能用一些威逼的手段,可现在的大明是五大辅政大臣执政,这几位辅政大臣可不受这些想要为自己扬名的官员威胁。”
“这么说你有主意了?”杨家晨急忙问道。
洪承畴道:“我能有什么主意,无外乎一个等字,大明一没兵,二没钱粮,就算和清国结了盟,拿什么北伐?清国比大明还穷,要是钱粮多的用不完,也就不会找上大明了。”
“还等呀!”杨家晨面露失望。
他承认洪承畴的话有道理,但他们在南京城呆的时间够久了,什么事情都不做,每天都是在无聊中度过。
“有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别人摸不出咱们的底牌,他就要多顾忌几分。”洪承畴语气轻松的说。
虽然在南京城比较闲,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就当给自己提前休沐了。
至于去找曾经同僚的念头,在清国使臣派人来刺杀的那一晚他就不想了。
清国使臣派来的刺客还没有到,他们这边就提前收到了消息,明显南京城有虎字旗的暗谍存在。
以他前明旧臣的身份,好不容易跳到了新船上,为了见几个同僚,被京城的那位刘东主误会,他岂不是要毁死。
所以什么同僚不同僚的,等虎字旗一统天下之后,只要人不死,以后有的是机会见。
读书人在大明是一个十分特殊的群体。
朝廷面对读书人闹事,很多时候打不得骂不得,尤其是读书人怀里在捧着一个至圣先师的牌位,那就更碰不得了。
谁碰谁倒霉。
随着朝廷上与清国结盟的事情越闹越凶,尤其在几位辅政大臣始终没有表态的情况下,许许多多的读书人在有心人的挑唆下,开始穿着长衫聚集在大街上。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可只要不造反,那就是一群最贵的人。
上百个读书人走在大街上。
为首的一人怀里抱着至圣先师的牌位,左右各有一个身材高大一些的读书人把他护在中间。
在他们身后,跟着众多穿有长衫的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并非静默的走在大街上,而是一边走,还一边喊着口号,时不时还要骂上一句朝中的奸佞。
至于奸佞是谁,读书人骂谁自然谁就是奸佞。
大街两侧的酒楼茶肆里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就连街边的墙根也站了不少人,一些人家的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