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水文丰富,又处于运河中段,哪怕没有了贡船,也不缺少普通的商船,而且徐州有船厂可以自造几千石的平底大船。
哪怕虎字旗占据了山东等北方多省,徐州的繁荣也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洪承畴走在徐州城内,领略着街边上的繁华,听着小贩的吆喝声,打量着大街两侧货摊上贩卖的货物。
做官以来,他一心扑在官场上,已经很少有机会像现在这般悠闲自在。
“饿不饿?”
走在路上的洪承畴扭头问向跟在身边的随从。
说是随从,却是徐州知州派来的人,明面上是随从,暗中也有几分监视之意。
“抚台要是饿了,咱们不如先回驿馆,小的让驿馆的人准备一桌酒菜。”随从一脸恭顺的说道。
闻言的洪承畴一摆手,笑着说道:“回去再准备太麻烦了,本官请客,前面有个卖烙馍的,咱们就在那里吃,走吧!”
说着,他率先迈步往前面的烙馍摊子走了过去。
随从见状,只好跟了上去。
几名护卫也跟了上去。
护卫是洪承畴从山东带过来的。
这趟到南京去的是敌国,就算明面上明国官员不会做什么,谁能保证暗地里不会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洪承畴自己就是明官出身,对于那些同僚的德行再清楚不过了,表面上正义凛然刚正不阿,暗地里却是阴谋手段不断。
身边不带上几个护卫,他都不敢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几位大爷是吃烙馍?”
卖烙馍的摊主见到洪承畴一行人来到自己摊子前停下,急忙上前招呼。
“对,吃烙馍。”洪承畴笑着回了一句。
卖烙馍的摊主愣了一下,他只是随口一问,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没想到真的要吃烙馍。
尤其是为首的那位,一看就是一位贵人。
反应过来的摊主急忙用自己的袖子在一旁的长凳上擦了擦,嘴里热情的招呼道:“几位爷快坐,烙馍马上就好。”
他这个摊子平时接待的都是普通百姓,贵人从来都是去酒楼去吃佳肴珍馐,这还是
自己摊子来了一位贵人吃烙馍,这让心中得意的同时,也决定要拿出最好的手艺,让贵人也尝尝他做出来的烙馍。
摊主转身准备烙馍。
洪承畴招呼起跟来的随从,嘴里说道:“记得上一次吃烙馍,还是进京赶考的路上,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味道还是挺令人怀念的。”
“抚台要是喜欢吃烙馍,可以回驿馆,驿馆里也有会做烙馍的厨子,这里脏兮兮的,不如驿馆做出来的烙馍干净。”随从嫌弃的看了看脏兮兮的桌面。
大街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除了行人还有牲口,踩踏的满街的灰尘。
一些人家也会直接把脏水泼到门外的大街上,时间一长难免会有一些怪味出现。
稍微体面一些的人家,都不愿意在街头吃路边的摊子,认为在这样的地方吃东西有失体面。
洪承畴是什么人,随从一开口,他就知道对方是在嫌弃在这种地方吃东西。
“吃烙馍,只有在这样的地方吃才最有味道。”他笑着解释了一句。
以前他或许也不会在这种街边吃小摊子上的吃食,随着在虎字旗做事时间久了,对于一些事情也不再那么看重了。
据他所知,连刘恒这位虎字旗领袖有时都会在路边的摊子上吃东西,自此之后,他也隔三差五在济南府的街头上吃一顿街边上的小吃。
初时或许还有些不适,时间一久也就此关了,毕竟他小时候家中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那时候想要经常吃街边的小食都做不到。
“这位大老爷说得对,吃烙馍只有坐在街边吃最舒坦,尤其烙馍里卷上肉,再抹上蒜浆,那味道美极了。”摊主手中端着一些烙馍走了过来。
洪承畴看着摊主送过来的烙馍,嘴里问道:“你这么一说我都馋了,有没有做好的猪肉,我也用烙馍卷上一些。”
“俺这是小本生意,来吃烙馍的也都是寻常人家,哪里舍得银两吃猪肉,倒是蒜浆有一些。”摊主一脸尴尬的搓了搓自己粗糙的双手。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贵人吃自己的烙馍,还没伺候好,令他有些不好意思。
洪承畴笑着说道:“没关系,我让人去弄一些猪肉过来,到时还要劳烦用一些你这里的蒜浆。”
“这没问题,蒜浆随便用。”摊主脸上那几许尴尬的神色一下子化开了,并且把摊子上装有蒜浆的坛罐拿了过来。
洪承畴伸手把坛罐上面的盖子打开,一股辛辣的味道随着呼吸窜入鼻孔中,只是闻闻味道,便觉得胃口大开。
“去买一些熟肉回来。”洪承畴对其中的一名护卫吩咐道。
这时候,摊主说道:“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熟肉摊子,去那买就行,味道一点也不比那些大酒楼差。”
“听摊主的,去前面看看。”洪承畴对护卫说道。
护卫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烙馍摊子。
洪承畴伸手撕下一块烙馍,拿到嘴里小口的咀嚼。
为官这么多年,他自然不可能像街上的苦力一样,吃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