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水平了。 就算叙州帮做事快吧,十天半个月准备好了,也要船行半个月才能到万州,所以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月的光景,这会儿是正月,开打是二月,如果只打了几天就攻下万州,开始用船往云县送信,在没有传音法螺的前提下,还要再走三四个月才能把消息送到云县…… 只有亲自走上一次,才会感受到传音法螺是多么伟大的发明,在政治军事上又有多大的作用。金娥等吏目,虽然对于战争是一窍不通的,但在筹划的过程中,也是发自内心地感到了传音法螺的用处,在全国范围的争霸战争中,一个短波无线电网络,几乎就可以让这方政权立于不败之地了!?就拿此刻说吧,倘若无线电总台不是设在云县,而是设在华夏中部,可以让传音法螺发挥作用的话,那么现在考察团的工作难度将会极大下降,甚至根本就不用留人,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叙州帮不敢造次。就连小雷这样有点缺心眼的女吏目,在对比川蜀、两江、之江道的官场风气之后,都说出了颇有哲理的感想,“一切腐败与落后的根源都在于信息的不通畅!” 这句话也不仅仅是因为万州的政治氛围,也有因万州府的卫生知识之落后而发的感想,万州这里固然也有人看《买活周报》、《国朝旬报》,但知识在民众中传递呈现出非常不均匀的现象:大家都很关注报纸上的皇家消息,比如说最近的王妃离婚案,就连码头的汉子都是如数家珍,把什么地方的秘闻都能一一道来。 但是,倘若是农事、卫生的消息,那就多是‘山上’人专属,在山下人中,多数都是一些似是而非,人们听过就忘的故事,虽然也有报纸,但底层人、码头汉,还是免不了的无知。就连近在咫尺的叙州帮,在这件事上似乎也没能带来多少积极的影响。 这就是信息的不畅了,交通的不便,带来了所有的困难,报纸太贵,大多数底层听众都是在茶馆、茶棚里听的,这些地方的说书人为了招徕顾客,当然是什么低俗,什么戏剧化说什么了。再加上买地报纸中所谈的卫生知识,很多对于这些底层人来说都是‘何不食肉糜’,听了又有什么用?譬如说常洗澡可以防寄生虫,说得好啊,饭都吃不上了,我还有钱去洗澡吗? 如此,也造成他们在兴趣上的淡然,便是小雷开设的义诊,一开始反响也是平平,大多码头汉和他们的家眷,都不太敢过来——便是义诊也要药钱的,没钱抓药的话,义诊有何用处呢? 不过,这一次,山下中多少也有些日子还勉强过得去的人家,不像是从前那样抵触和买地的新式女娘打交道了,宁可冒着被攻击为伎女同党的风险,他们也要出来看病,因为万州的医生虽然少,但疾病却不会因此就善解人意,多体谅万州人一些,他们还是照旧生病,不管是大病小病,总是让人不舒坦,总是要设法去解决。万州的医生本事有限,夷乱之后,更是稀少,这个小雷,她姓雷,是那个造了牛痘的雷,光是这一点,便让很多人认为她的本事总不会比万州的土大夫差了。 “你是体弱,平时是不是吃得太素了?越是素,肠胃就越弱,稍微吃一点好的就拉肚子,你家里情况如何,多久能吃一次蛋?” “嗯,还是有钱的,那么你叫家里人给你慢慢用一个月时间,从稀粥过渡成稠粥,再吃干饭,可以吃干饭了,便可以开始同时吃炒鸡蛋,吃豆干,一天保证吃豆干豆腐一大碗,两三天一个鸡蛋,这样吃一冬,小心不要受凉,会比现在好得多。” “你我来看看,是不是入冬之后容易感风寒啊?觉得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你这个是元气耗费得太厉害!仗着年轻,阳气壮,干活也不出汗,就不好好穿衣服,这多冷的不过是两件单衣,若是你买不起棉袄,你就多吃点辣椒,这个东西是便宜的吧?辣椒和酒一样,能激发阳气,还比酒便宜多了!” 小雷看病的风格,也很得到百姓们的喜欢——这是从买地带来的习惯,买地的大夫是不太说脉相的,只是记医案,也很少开药,更多的还是鼓励食疗,原因很简单:以前看得起病的人多少都是有点文化的,五千人里大概五百人能看得起病都不错了,但现在五千人里,四千五百人能看得起病,多出来的四千人文化水平很可能只有扫盲班毕业,也就是说会认拼音,除此之外没有太多的文化知识,说脉相他们也听不懂,要说得通俗,病人才能明白医生的意思。 不开药,鼓励食疗,则是因为买地常年缺药,药毕竟不是说在福建一地就能种得出来的东西,很多药材特产现在还是敏地,这多出来的四千人需求,完全冲垮了华夏的药材供需关系,就算把全国其余地方所有的药材都卖过来,也不够买地吃的,而且很多衙门都发布公告,药铺不许擅自卖药给买地——别处不说,京城和本地的药材供应要能保证吧? 这在客观上也给买地的药材购买带来了阻碍,总之,买地的医院,除非急病、重病,否则都是很难开出药来的,大夫因此只能绞尽脑汁挖掘食材的药用价值,所以,万州百姓很快就发现小雷的义诊很有用,至少不开那昂贵的药材,便是码头的挑夫,山间的棒棒苦力,也都可上前诉说自己的艰辛,并且得到帮助不知多大,但至少可行的建议。 “你这个是颈椎问题,挑担的时候没有换肩膀吧,长期一边肩膀受力,高低肩太严重带累颈椎了——你要做导引操!” 挑夫这里,多是筋骨劳损,他们是看不起医生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