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前知’其中一点不好了,谢双瑶身边的近人有许多都会好奇他们自己在历史上的结局,当然,比如小吴这种,没有谢双瑶可能早就死了的,估计是不太会好奇,但如徐子先、李我存这种有名有姓的大官,多少都会委婉表现,请谢六姐为他们‘批命’。 谢双瑶是不惯着他们的,凡是有所请托的人,都如实告知,“最后死掉了。”任谁也不能说她错。 除此以外,她不太会经常透露历史,主要是为了预防歧视,她相信一个人在不同的社会中可能会拥有完全不同的生活,成为完全不同的人,一个进步的社会自然能挖掘出人心中善良与积极的一面。实在不必因为他们在另一种极端险恶的社会环境中所表现出来的恶劣,提前在这个世界就给他们定了性。 就譬如说张天如,他一直是个弄权的好手,但这也不能说错,这种人就看你怎么用他了,现在在买活军这里,不就是一只很好的斗鸡吗?谢双瑶主张,对于这种人,要给予他他的行为应有的报酬,所以现在张天如的政审分也很不低了,也算是政治文艺界崛起的一枚新星,甚至于说,隐然有吴江一带政治领袖的味道。 就连沈曼君,虽然对他大感头疼,但实际上,对于张天如也还是以栽培为主,而沈曼君在福建道内到处出差,也结识了不少和叶家、沈家、吴家等身份相似的人家,并且和其中有资质,有意愿向买活军靠拢的年轻人,有书信往来。 这已经是一股逐渐成形的政治力量,也引来了彬山派的警惕,但他们也知道,只要地盘不断扩大,各式各样的社会团体总会逐渐成形,譬如放足促进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官府的力量是有极限的,接触实务越多,便越能意识到这一点——如果指望官府什么都管,也就意味着赋予官府极端的权力,那么就给了越来越庞大的组织中,许多心术不正的人,从中渔利的机会。 而倘若希望权力的失控是小概率事件,那就只能接受许多时候官府的力量也十分有限,管不了全部,余下的空白区域,若全都指望居民自助,这是不现实的,这便是各式各样的促进会上场的时候了。譬如说叙州巴蜀同乡促进会,这个促进会的目的便是把更多的叙州人接来买活军这里做活,完全只有好意,这让买活军怎么去取缔它们? 当然了,仅仅是抱持这种朴素善良愿望的促进会,和乡党,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买活军眼下的统治理念是,把好这道关,不能跨越了那条无形的线——促进会不能触碰武力,目前是买活军的底线,譬如毛荷花和郝大陆这两个点子王之前的乡党军训的想法,是买活军不鼓励甚至是要取缔的,至于其他的如捐款互助、劝慰疏导、心理疗愈这些事情,买活军并不反对促进会去做。那事实上也就等于是默许了行会和乡党有限度的存在。 这对于精细统治来说,到底是帮助还是阻碍,谢双瑶到现在也没个确定的答案,过去的几个月,她也在繁忙地学习和开会,不过精神头反而比之前要好一些,没那么频繁地出现摆烂倾向,一方面,是因为力量的确上去了,现在可以做到一些想做很久的事——她客观地去管理这些投奔来的小脚姑娘,不代表谢双瑶并不能从帮助她们的行为中感受到愉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现在的摊子越来越大,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谢双瑶感受到的刺激和挑战,所遇到的问题,所接收到的信息,和以前相比都有了质与量的提升,甚至包括投奔而来的人才,都比以前要多,质素也高得多了。他们很快地就完成了买活军式的转变,虽然困难也在增加,谢双瑶手里能用的牌也开始逐渐多起来了。 换句话说,游戏也开始变得好玩起来了。 “这一批女娘手术后,看下恢复情况,如果大部分都活下来,恢复得也不错,给我添个探访视察的行程,让我过去巩固一下忠诚。”她吩咐小吴,“郝嬢嬢那里,保持接触和观察,鼓励她把诉苦大会什么的固定下来,最好是能聘几个本地改造得好的,完全融入新生活的前服务人员过去做心理疗愈,多聊聊,多交流,拉宿管一起,没有坏处,彼此要多增进了解。” “另外,我们自己的茶话会也要注意,要时常召开,还要挖掘一些稀缺人才,譬如说彬山本地的文艺人才,这个是必须要有的,得注意培养,另外现在南方人在文艺界的话语权很重,北方的才女有没有?挖几个来啊,北方的船可以放在榕城那边,那边的医院也快建好了,两边最好是独立的体系,不要来几个有本钱培养的,就被吴江、绍兴那边拉去消化掉了,这样乡党势力实在是成形得太快,后续容易尾大不掉。” 当然了,在她绝对的暴力面前,乡党也不是个,不过能做得好一点,当然还是要精益求精,要对抗江南乡党,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尽量把盘子做大,北方的、西南的、东南的,都要纳入到框架中来。谢双瑶过去几个月一直在新拿下来的领土里走访,梳理官府的架构、脉络,顺便展映仙画震慑人心,昨天才刚回榕城,一直忙于在看报告。 几个月没回榕城,各种公文堆积如山,主要都是在说生产上的事情——刚过去的早稻生产当然是今年的农业重点,谢双瑶光产量和耕种报告都看了很久,这会儿眼睛累了,一边做眼保健操,一边和小吴闲聊,“鸡笼岛那面现在怎么样,过去一季,鸡笼岛亩产打了多少粮食,总产量是多少,我怎么没看到报告。十八芝他们,还心急着去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