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恐惧的高呼声,他们认为那简直就是魔鬼的手段,人怎么可能从闪电中捕捉到物质并且加以利用?这根本是毫无可能的事情!当我知道这一切都来自于物理学的应用时,忽然间我感受到了强烈的诱惑,数学——可以是日常工作之外那令人着迷的消遣,我尚且可以勉强忍耐着不完全投身进去,但物理学,物理学是如此的迷人!能对世间做出如此重大的改变,比较起来,父亲为我所买下的那份职位就显得乏味而庸常了,社会地位和如此重大的改变比起来真不值一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做一名物理学家!数学……数学比起来就显得有些迂回了,似乎不能对世界做出如此直接的改变。”“现在,我正在明亮的电灯下撰写着我的日记,还没有抵达买活军本土,仅仅是在他们的亲近港口,这些改变已经让人足够头晕目眩了,我们需要时间来接纳这些变化,接纳因此而产生变化的自己,更让人胆战心惊的是,我们已经无法预测我们这些人回到故土后的未来了,我们这些人,无论什么信仰,什么目的,来到华夏,接受了如此之大的震撼之后,必然会发生巨大的改变,整艘船都沐浴在这样的改变之中,但我们却因为种种原因装聋作哑,不敢公开地谈论它。”“不论如何,这份共同的经历,已经在两艘船上缔造出了一个同盟,因为我们已经天然地成为了‘留华党人’,人们会以这种印象来看待我们,我们会受到其余人的连累,也会面临共同的问题,那就是回乡之后,该如何适应故土那死板而缺乏想象力的政治生态?如果说一开始,我们中必然还有人想要带着华夏的新东西改变故乡的话,现在我们所体会到的则是战栗的忧惧,我们已经太过于不同了,甚至让我开始担心,回到故土之后我们会当成异端来排挤……”“当然,考虑到买活军这里毫无疑问极度优越的物质供应(这里的白糖廉价如泥土,轧辊机的存在也让蛋糕和白面包不再是贵族的专属),或许留在这里永不回去也是个不错的选项,我想很多人已经在做如此的考虑了,但是,同时我们对于故乡,肮脏的、可憎而却又如此血肉相连的故乡——的思念之情,也在与日俱增,与此同时,横亘在我们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这些外来人士是否能得到接纳,会不会遭到本地土人的排挤。”“白人曾经如此对待过被贩卖到欧罗巴的黑人奴隶,可笑的是,此时此刻我们似乎也成为了一种另类的黑奴,在属于东亚人种的土地上,战战兢兢,感到格外的不自信,生怕自己遭到了主流人群的排挤……”费尔马的担忧并非是空穴来风,以人种为基准的冲突,在如今的世界也是战争的主旋律,英国人是作为使节而来的,或许能得到优待,但他们这些冲动的,缺乏官方身份的法国使者,命运就更加难料了。不过,买活军的态度似乎要比他们想象的要开放得多,在占城,水手史密斯关于这两艘船只做了详尽的报道之后,英国人递交了他们的身份证明和使节信件,也说明了法国人的身份和来意,官方对此则非常的宽松,只是带来试卷,让他们做了能力检定。“考卷!知识教徒最喜欢的东西!”德札尔格已经在城里东混西混,得到了不少情报,甚至还混到知识教的祭坛旁观了他们的祭祀,指手画脚地参与到了他们的考试之中。“说实话,这也是我的最爱,我发现自己非常享受这种做试题的感觉,在我们的教育之中,考试所占的比重实在太小,如今我发觉这是个遗憾。”数学爱好者们很快就发现他的话极有道理,做试卷真是一件有乐趣的事情。“它能帮助你检验知识点的薄弱,哦,我认为这真是一种极好的形式,大量的客观题,在各个难度上充分分布的知识点考察,可以甄别出考生的能力水平,设计考卷的能力也是一种宝贵的学问!”即便他们在语言检定中无法得到高分,但毫无疑问,其余科目他们个个都是满分,而且,不论英法,学者们对于考卷这种形式都非常的着迷,并且认为这是他们的大学教育中所缺少的部分,如今,欧罗巴的大学还是以教授制为主,教授往往不用考卷来考察学生的学习情况,只需要他的宣布,学生就拥有这门课业的通过证明。再加上大学的入学是亳无门槛的,只需要交得起学费就能来读,这就造成了毕业生的水平天差地别,缺少一种有公信力的制度来认证大学的教学水平,以及学生的能力水准。一张考卷,让这一切无所遁形,理所当然也令最优秀的学生们异常的满意,总算有手段能把他们和那些浑水摸鱼者分开了。“我热爱这种祭仪,如果做卷子是全部,那么,我非常渴望加入知识教。”德札尔格公然宣布,让.阿诺也积极赞成,其余人没有出来争辩的,只是急于知道他们是否可以获得完整的教材,以及相应的检定考试资格。这船人几乎没有丝毫耽搁,在等待官方的通行许可期间,聘请了教师,继续学习汉语,由于占城港的汉语环境比较好,很快,他们中有些人已经可以用汉语进行粗浅的日常交流了。“你们获准进入华夏境内做生意,为你们的船只颁发了前往云县的通航许可,在那里,你们的使节会拥有和官方外交人员会谈的机会。”南洋开发委员会的官员前来对他们宣布,“你们中的学者也允许在买活军的学校就读,这种许可涵盖了法国数学家们。”他暂停了一下,对激动的法国人露出示好的笑容,“学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