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只跑近海沿岸的贸易,就已经盆满钵满了,在南洋这里,做占城——吕宋的专线,利润也是丰厚得不得了,又何必舍近求远,去非洲探索?”“这条路不但远,沿途港口还盘踞着弗朗机人,这几年,从南洋收缩撤走的弗朗机人和红毛番,基本都在身毒方向盘踞,如果航路不变,还是要沿岸开去,那这条路是很不好走的,耗时也久,不知道要贸易什么商品,才能稳定住航线呢。”“红毛番也去身毒了吗?我怎么记得红毛番的据点在爪哇啊,他们叫做巴达维亚——现在爪哇他们也放弃了吗?”在辛定对面,有个刚从辽东远航过来的老客人,也是诧异地搭话,“我走的时候,爪哇还稳如泰山呢,这才——这才——”“按老兄您说的,您去年年初走的,一个多月航到云县,在云县被征调去辽州,在辽州又来回运了几趟军需……到这会儿,头尾都快两年了!”廖友福摇了摇头,有点唏嘘,“这几年,南洋的局势变化多快呀,两年时间很长了!弗朗机人畏惧我们的商船,军队已经不敢存身了,他们的据点正在逐渐放弃,商船航入南洋之后,都去我们华人的港口驻扎补给,红毛番也是如此,现在,整个南洋,从满者伯夷往上,已经完成了衙门所说的‘海域纯净化’。”“洋番商船之外,所有的军船,一律不敢航入,爪哇那里,红毛番的据点中,也没有衙门长官了,现在那是个自治的补给点,科学教正在招人去那里传教,要在那里教补给点的人说汉语,方便他们接受我们衙门的一体化管理!”“什么!”这个辽东归来的老客,也是震惊地抬高了音调,“才几年那,海域纯净化的概念,刚提出没有多久吧我记得,这就都走了?那他们留下的土司可怎么办?岂不是要遭受其余邻居最残酷的报复?”“还能怎么办?”辛定举起手漫不经心地在脖子上挥了挥,“就和吕宋岛上,那些依附于弗朗机人的土司一样呗,能有什么好结果?随便扶持个部落里的土人,都能把他们给——”茶馆之中,诸多活死人各有态度,或者是哈哈一笑,或者是流露痛快之色,或者是漫不经心,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便是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之事——自古以来,群雄逐鹿、争霸天下,便是要死人的事情,用买地的话说,弗朗机人既然觊觎南洋的主权,那么失败之后,受到反噬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那么,那么安南的局势呢?”老客也是惊疑不定,喃喃说道,“我们从壕镜离开之后,就直接去吕宋了,倒是没怎么听到壕镜的人议论安南,我还以为安南局势没有大改,阮主、黎主,还在依赖洋番的武器互相争斗……”“弗朗机人撤走之后,他们便都争着要去云县朝贡了,都想让衙门支持他们做正统。不过,船只现在还没筹措好呢,谁都没能成功启航——因为都想着不让对方去,所以,谁的城池中有造船坞的迹象,立刻便由奸细告知对方,这边就发兵来攻打,双方打成一团,商船都不往安南沿岸停靠,壕镜那边不知道安南的消息也很正常。”“我买军天威,竟至于此!之前我还当安南的弗朗机人不甘心撤走,必要和我们一战呢!”“其实倒也不是全都撤走了,农场主还有留下来的,只是他们都想改为向买地纳贡,求得我们的庇护,因此积极受洗入了科学教。但凡是弗朗机人和红毛番呆过的地方,那边的百姓都是最积极改信的,这不是,大主教都要累死了,听说爪哇还留了一支传教士团,之前还紧急和云县报道,希望云县这里派人出来,把他们都接过去进修呢!”一如众人所言,别看占城港这里,歌舞升平,日趋繁华,橡胶、甘蔗、木材、药材,甚至包括了水果干,都正在源源不绝地出产,一副蒸蒸日上的样子,但其实这几年来,南洋的□□势变动非常激烈,如果把目光放到整个南洋来看,可以说是没有一天太平无事的!本身来说,即便没有买军,这个时期的南洋,也受到了西洋势力的入侵,现在更是了不得,买军、华夏这一掺合进来,源源不绝,且互相声援、同气连枝的华夏移民,一旦大量进入南洋,又给本来就混乱的局势带来了新的变数。哪怕买活军没有直接插手,但围绕着他们的存在,还是带来了很多变化,其中最显著的一点,就是洋番们对于港口的信心不再那么充足,甚至不敢在南洋继续维系自己的驻军港口,在过去几年间,逐渐从安南退到满者伯夷,现在又从满者伯夷直接退到了身毒——说起来,弗朗机人在身毒还有果阿这个据点,至于说红毛番,离开了巴达维亚之后,他们能去哪里,是否掌握了一条巴达维亚——新大陆南侧——欧罗巴的航线,这就不是这些华夏水手所知道的了。“也可能是去果阿了,或者在身毒再找一个港口,现在,这些洋番彼此很友好,再也不打仗了,倒是知道要联手抵抗我们,否则,再过几年,他们在果阿都站不住了,说不定要一直被赶到大食海域去——从我们的港口到大食,和他们的港口到大食,距离是差不多的,在那里,才能真正谈得上是拼一拼彼此海军的本领,否则,他们在武器补给上实在是太不利了。”这就是海军了,很多时候,比拼的不是操纵船只的技巧,甚至不是士兵的素质、作战的勇气,而是单纯地比拼着地理和国力。就说买军和弗朗机军队吧,就算没有武器的优势,双方的武力值相等,那弗朗机军队在南洋也占据不了什么优势啊,他们能动员多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