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篝火在风中噼里啪啦的响着,旁边屠元拿着水袋咕咕灌了几口随手递给旁边的马科,目光盯着不远处山头上的火光,眼中尽是杀意。
马科接过喝了几口水,四下张望一番,手下都或坐或躺在地上歇息,连番两场厮杀他们就是铁人也累了,远处还有几骑在来回巡视,满地的尸体和断肢残躯令人触目惊心,可见刚才的厮杀有多激烈。
两场激战黑虎营全员带伤,伤亡二十余却也杀敌百余,马科的亲兵也折了一半,以半数兵力对战一倍清军交了这份成绩单,足见黑虎营之骁勇。
从俘虏口中得知山上的是吴巴什,马科的眼神杀意满满,屠元原先并不知晓此人,待听马科说了,嘿嘿笑了:“督公大人说送见面礼给祖将军,这最适合不过了”。
马科挑眉:“难不成督公大人早知吴巴什在这了”他来宁远已有数月,那时候清军也还没抢修杏山堡,直到月前才开始,双方干了那么多场,都是打了就撤干了就走,都不要俘虏,所以并不知负责杏山堡的主将是吴巴什。
屠元摇头:“督公大人和李牛鼻子都是能掐会算神仙一般的人,就是知道了也不意外吧”马科苦笑摇了摇头,他在宁远呆了几个月了都不知吴巴什在这,常宇的情报系统就是再牛逼也不至于这样吧,但大太监料事如神的本事确实神乎其神,手下人也早见怪不怪了,你就是不信却也没别的解释,或许他真的是个半仙吧。
常宇不是神,他确实也不知吴巴什在这儿,只想着来杏山找茬泄恨,所谓给祖大寿个见面礼意思也就是表面意思,却谁曾想歪打正着竟然擒了诺木齐,而吴巴什也在这儿。
这俩人都是当年在锦州战事最紧张的时候背叛祖大寿投降了清廷,致使锦州陷落的罪魁祸首,真将这两人擒了,那对祖大寿来说确实是一件大礼。
诺木齐此时奄奄一息被捆住仍在地上,屠元根本都没多看他一眼,他一直再看远处山头,马科看了一会道:“要攻,要走,都要趁早”。
屠元懂他的意思,杏山堡距离松山很近,不过数十里,那儿有清军重兵驻守,驰援这儿不过眨眼间的事,要干吴巴什那就快点,要走也快点,否则被围在这儿无险可守那可就完犊子了。
屠元摇摇头:“不急”。
马科皱眉,他虽不知此时常宇去哪儿了,但料定是绕到北边断吴巴什后路去了,虽说现在手下将士力疲,攻山要付出一定代价,但只有将其击退,常宇那边才有机可乘,否则若待鞑子的松山援军来了,一切落空啊。
莫非……马科看向屠元:“是要等督公信号行事?”他猜想是常宇也知道以半营兵力野战杀败杏山堡清军问题不大,但若要强攻上山则由难度,所以他绕后准备偷袭前后夹击,但因对方广撒探马,得要趁黑摸近……
屠元又摇头,叹了口气:“马总兵,不是俺不说,实则是俺也不知晓,督公走前说:在山下干就是了,累了就在山下歇着,能不攻山尽量别攻,但也别走”。
额……马科皱眉,望着山头火光陷入沉思,忽的转头看向屠元:“督公这是要让咱们拖住山头的鞑子,他这是要……玩大的啊”。
啊,这下轮到屠元一头雾水了:“督公走前只说去偷鸡,玩多大的俺却不知,难道马总兵猜到了?”。
马科微微点头:“督公大人说偷鸡,显然不是偷吴巴什的,他极有可能是去偷松山的鸡去了”。
这……屠元一下惊了:“据闻松山有鞑子兵数千,督公大人不过百余……”说着急的在原地转圈:“玩这么大,这也太危险了,一旦被发觉就会被困住,不行咱们得去帮下手”。
“不行”马科叫住他:“督公大人既然敢玩,那就是有把握,他让咱们在这拖着必有用意,咱们一去必打乱他的计划,只怕帮不上忙还能将其陷入险地”说着安抚屠元道:“别忘了,偷鸡,重要的是一个偷,督公大人最擅此道”
屠元这才稍稍安定些,望着山头火光:“那咱们还攻不攻山?”
马科摇头:“不攻,料想吴巴什也不敢下来,他若敢跑咱就追,他若呆着不动,咱就在这下边盯着他”。
“听马总兵的”屠元四下张望,此时天黑风大也渐冷,手下士兵都围在火堆喝水休息,这周边有枯木杂林倒也不缺木材燃料。
就是这么嚣张,在敌人眼皮底下烤火歇脚,闲来无事屠元还让马科给他讲讲当年的松锦大战,这本是马科导致消沉抑郁的心结,那场惨败之后他从未再向他人说过其中种种,好在这年余在常宇的帮助下逐渐走出阴影,终于能坦然面对当年的一切了,便在篝火旁喝着水和屠元说了起来。
“将军”就在这时几个一直在审讯俘虏的亲兵走了过来:”您知道驻防松山堡的是谁么”
屠元和马科皱眉:”谁?”
“鳌拜!”
“啊,这厮竟没死!”屠元大吃一惊,马科也变了色。
鳌拜是满清第一勐将,其勇不下任何一员大明悍将,去年入关时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