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莉卡觉得应该不需要解释,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吧?” “是是是,但是……” “没有但是!” “可是……” “也没有可是!”小女仆剑眉竖起,突然凑近到安森面前:“也没有只是,或许,可能,大概…索菲亚小姐希望和您一同在宴会上出席,这样您有了女伴不会显得尴尬,小姐有了您的陪衬也能缓解她空有头衔却无实权的问题,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好事?我只觉得可能会反过来坏事…安森深吸一口气,然后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索菲亚她…是殖民地荣誉总督,想要参加宴会应该不难吧?” “岂止,简直是轻而易举。”小女仆立刻骄傲的翘起下巴: “安森·巴赫大人,您好像对弗朗茨家族的地位有所怀疑啊?毫不客气的说如果不是在公开场合,小姐一般对当今陛下都是直呼其名的。” “别说是一张请柬,老爷如果决定今年不去参加那场宴会,转而举办家宴的话,陛下也绝不会说什么,甚至有可能驾临赏光,也并不是多罕见的事情。” “也就是说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直接在宴会上找到我,根本不需要专门邀请?”安森忍不住挑了挑眉毛:“还是说,她需要的是这个形势,来让别人觉得我们……” “您总算是明白了!” 笑颜如花的小女仆心里长舒一口气——虽然理由好像出现了偏差,但好在结果倒是一样:“既然如此,接下来该做什么,应该不需要安洁莉卡再多嘴多舌了,是吧?” “没错,但恐怕还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请说。” “能不能帮我找条毛巾,或者借我一身外套?” “……安洁莉卡这边觉得,或许您要是冻感冒了,效果反而会更好呢——有需要的话,倒是可以再给您准备一整壶的咖啡,如何?” “那倒是不必了,我觉得现在这个状态就非常良好。” 正当两个人一唱一和,越来越渐入佳境的时候,空荡荡的客厅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小女仆稍微迟疑了下,但还是走过去开了门;在看见门后身影的瞬间,始终不曾变动的微笑突然变色:“路、路德老爷?!” “是我。” 总主教云澹风轻的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房屋,把身上的外套和帽子递给小女仆:“怎么,见到我让你很惊讶么?” “这、这是因为…因为……”小女仆突然结巴了起来:“安洁莉卡好像从未见过您,这么早就回家——平时的您这个时间,都应该是在教堂才对。” “确实,但今天稍微有些特别不是吗?” “特、特别?” “对,有一位不常来的客人突然登门造访了,不是吗?” 话音未落,路德·弗朗茨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大厅,然后停在了从头到脚湿透了的安森·巴赫身上。 然后…房间突然安静了。 尴尬的气氛下,坐在沙发上的安森和小女仆四目相对,两人都在疯狂的用视线询问对方:“这…该怎么解释”? 好在总主教并不在乎这些,迟疑了片刻后就默默开口道:“看来我们的客人在来的路上,不小心淋了雨。” “呃…是啊是啊。” 安森赔笑了两句,顺便看了眼外面无比刺眼的太阳:“今天的天气貌似不是很好,雨下得非常急,所以就……” “喝过咖啡了吗?”老人显然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探讨了:“除了到我家作客,你今天还有其它预约和事情是需要立刻去做的?” “应该…是…没有了。” “那就肯定是没有了,今天就在这儿住一晚吧,房间和晚餐我会派人准备,十分钟后到吸烟室来找我。” 吩咐完这边,老人又看向一旁还在发愣的小女仆:“去给他拿条毛巾,顺便找一身换洗的衣服,拜托了。” “唉…啊!是!”连用了三个语气词,安洁莉卡连连点头。 两人目送着总主教离开了客厅,又看了看彼此,突然陷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 …………………………………… 内城区,红砖街某个酒馆外的小巷内。 一身破旧灰色衬衫的克劳恩中校紧贴着墙壁,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卷烟,用刚刚从乞丐那抢来的火柴划亮。 十二月克洛维城的冷空气,已经不是靠衣领和帽檐就能阻挡的威胁;低沉着脑袋吞云吐雾了足足半分钟后,颤抖不止的身体才稍微恢复了些许沉稳。 而就在他再次抬起头的瞬间,一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庞映入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