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还是雨水的晶莹从脸颊上划过,以及那充斥着恐惧的眼睛。 “爱德华队长……” “时间!” 不等对方说完,面色阴沉的爱德华便抢断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被吓一跳的格雷瞬间清醒,慌慌张张的从口袋里掏出怀表;颤巍巍的摁开表盖,险些直接扔了出去: “三点十五分,现在是凌晨三点十五分!” 听到下属的回答,爱德华沉默了片刻,这个时间和自己刚刚内心的读秒相差大概有一分钟左右;刨除些许误差,应该是被那股力量的溢散影响到了对时间的感觉。 “立刻敲响警钟,通知全船人员返回各自岗位,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爱德华直接从次等审判官手中拿走了提灯:“告诉他们,现在要立即返航,用最快的速度返回风暴教团总部,不准有任何延误!” “从现在开始直至抵达港口,全体审判官任何人都不准进入沉睡状态,彼此之间要互相监视精神状态,存在嫌疑的目标必须立刻汇报!” 现在?! 神经紧绷的格雷瞪大了眼睛,但没有任何反驳:“是!” 说话的同时,他还忍不住瞥了眼对方的脸颊——比照几分钟之前,爱德华的脸上的皱纹确实比原本要更加明显些,鬓角的银发也多少了不少。 吩咐完命令的首席审判官微微颔首,拿着提灯迈步向船长室走去。 就在推门而入的刹那,次等审判官的声音拦住了他的脚步。 “队长!” 望着爱德华的背影,脸色仍然弥漫着恐慌的格雷忍不住大喊道:“刚、刚才那个…那个是……” “啊,你猜的没错。” 爱德华淡淡道,幽蓝色的瞳孔中泛着凝重的光芒: “北港的同僚们,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发现了什么,那并不是普通的施法者,亦或者某位在秩序教会的记录中没有姓名的亵渎法师。” “那是…使徒!” …………………… 白鲸港,议会。 “呼……总算是把她送走了。” 喃喃自语的安森一改往日的谨慎,十分没有形象的瘫在沙发上,四肢自然垂落,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空气的皮球。 艾伦·道恩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拘谨的姿态颇有些让大人帮忙收拾烂摊子的孩子,一动不动的在那里罚站,连歪歪斜斜的领结也不敢抬手扶正。 在他尚且幼小的心灵中,略微上了年纪,家境殷实的贵妇人简直就是“美德”的化身:雍容而充满母性的样貌,典雅且充满风格的穿着,永远心灵手巧烹煮一手好菜,永远是那样的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哪怕腔调与嗓音会存在不同,但都是那样的含蓄,聪慧,落落大方。 虽然小书记官今年不过十六岁,但他对女性的审美倒是成熟的一步到位,达到了六十岁的水准。 直至今天。 在见到安森·巴赫大人之后,原本还能保持镇定的威兹勒夫人立刻泣不成声,声泪俱下的控诉哈罗德议长的遗孀的残暴,以及哈罗德基金会的无耻,诉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究竟有多么的生不如死,是何等的胆战心惊。 扯头发,尖指甲,涕泗横流,鬼哭狼嚎…将小书记官心目中“美好女人”的幻想彻底砸了个粉碎。 当然,更重要的是完全无法理喻。 无论安森大人如何承诺,保证绝对不会让威兹勒家族受半点委屈,她似乎都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继续的哭闹;而且只要任何一句话里提到“哈罗德”这个名字,整个人瞬间就像闻到猎物气味的肉食动物,恨不得扑上去撕咬。 这样充满了各种废话,哭诉和承诺的劝解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似乎大约可能是哭累了,在旁边的休息室内小睡;嗓子都哑了的安森立刻找来法比安,让他派人把威兹勒夫人“恭送回府”。 对治安工作经验丰富的掷弹兵团长顶着威兹勒夫人的哭闹,冷着脸一副唾面自干的架势,略带强硬的把这位情绪崩溃的贵妇人塞进了马车,在几名卫兵陪同下光速离开了议会。 又过了几分钟,小书记官才敢慢慢走进上前,手捧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安森大人,您刚刚的表现实在是太惊艳了,让才疏学浅的我甚至找不到任何适合的形容词。” “哪里哪里,用不着那么夸张。”安森疲惫的笑了笑,接过了他递来的润喉饮料: “威兹勒家族是卢恩家族和风暴师在白鲸港的重要本土支持者,保护他们是理所应当的义务,否则还有谁愿意忠于我们呢?” “可梅森·威兹勒已经死了,他的关系网和各种利益往来也全